近日，烏克蘭情報部門表示，他們和海軍一起使用了代號為“海底寶貝”的水下無人潛水器對停泊在新羅西斯克的俄軍基洛級潛艇進行了攻擊；俄羅斯方面則稱潛艇沒有受到損傷。但是可以確定的是，水下無人化作戰(zhàn)由概念走向港口現(xiàn)實，黑海戰(zhàn)法又被重新定義。

被指認的目標為基洛級潛艇，體型并不大但是以隱蔽而著稱，被稱為“黑洞”。烏方的信息顯示，該類型的潛艇可以裝載至少四枚“口徑”巡航導彈。兩年來，俄軍經常用“口徑”打擊烏克蘭電網和能源設施，導致電廠、變電站受損，冬季停電、供暖風險加大。烏方這次直接對港口中的導彈發(fā)射臺進行打擊，目的是從根本上削弱對手的遠程打擊能力。

在黑海戰(zhàn)局中，烏軍采取了不對稱作戰(zhàn)：沒有大艦隊，不和噸位、火力密度比拼，而是用無人艇、無人機不斷施壓，使俄軍黑海艦隊不得不作出調整。俄方在克里米亞附近吃了虧之后，把主力轉移到了更遠的新羅西斯克，來躲避海面無人艇騷擾?，F(xiàn)在烏克蘭把攻擊范圍擴大到了水下，港口里的潛艇也被列入了打擊目標之中。

新羅西斯克離烏克蘭本土不近，要么潛航器有遠航能力，要么依靠海上平臺運送。烏方沒有公布路線細節(jié)，但是這對港口安防來說是一個嚴峻的挑戰(zhàn)。港口雖然設有防潛網、聲吶、巡邏艇以及水下監(jiān)控系統(tǒng)，但是水下無人潛航器可以貼著地形慢慢滲透，即使有監(jiān)控也可能會存在窗口期。新羅西斯克的選擇代表了背后有偵察、預案以及時機判斷，外界只能通過結果來推測對抗的程度。

打擊意圖也很明顯，如果真的能夠重傷或者癱瘓這艘潛艇的話，黑海中“口徑”發(fā)射能力的平臺數(shù)量就會立刻減少。烏方稱港口內有四艘潛艇，其中三艘可以發(fā)射“口徑”。如果成功摧毀一艘的話，黑海就只剩下兩個平臺了。由于潛艇需要輪換維修，能夠隨時出動的時間段比較少，因此俄羅斯海軍海上遠程打擊的頻率可能會被迫降低。

烏方公開說明，修復需要在水面上進行，一上浮就會被發(fā)現(xiàn)，隨時都有可能再次受到攻擊，這是明顯的威脅。制裁限制還會阻礙修復所需的零部件及工藝流程。據說基洛級的價格已經從四億美元漲到了五億美元。

這次攻擊也使人們對“潛艇很難被擊中”的傳統(tǒng)觀念產生了改變。潛艇因為有靜音、地形等因素，所以被認為是一個安全的打擊平臺。烏克蘭把“無人潛航器打潛艇”作為公開案例，即使俄羅斯方面否認受損，證據也不完整，這也使各國海軍不得不重新考慮港口、海峽、錨地等潛艇上浮下潛點的脆弱性。

信息戰(zhàn)方面，俄羅斯方面否認受損在預料之中。戰(zhàn)時溝通本身就帶有一定的對抗性，各國都不愿意承認自己受到打擊，對外宣傳都是說“可控”。烏方發(fā)布的視頻屬于輿論戰(zhàn)，用水柱來表達“港口不是安全島”。不糾結于言辭，而要關注后續(xù)動作：新羅西斯克是否加大安防力度、潛艇是否改變出動頻率、黑海方向“口徑”打擊頻率是否發(fā)生變化，這才是有含金量的信號。

“口徑”打擊使烏克蘭的電力、供暖和交通受到沖擊，城市運轉和商業(yè)活動也隨之受到影響。烏方從平臺方面入手，目的是減弱此類打擊的能力。使用低成本無人化裝備去攻擊高價值平臺，這就是不對稱打法。從海面無人艇到水下潛航器，烏克蘭方的路線很明確，堅持用“螞蟻啃骨頭”的方式讓對手處于防守狀態(tài)。

港口安防表現(xiàn)不容忽視。新羅西斯克是黑海的一個重要節(jié)點，俄軍曾經把家底移到這里來；水柱從碼頭邊沖起，說明港內水域不是“鐵桶”。無人潛航器的可靠性由工業(yè)化、規(guī)模化決定。海面無人艇已經取得了成果，水下平臺邁出了第一步，接下來就是比拼數(shù)量、航程、載荷以及操控穩(wěn)定性了。港口防護圈要擴大，相應的資源也要增多。對于俄羅斯來說，黑海方向的防護力度還需要加大；對于烏克蘭來說，怎樣使無人裝備長時間穩(wěn)定運行并且避開巡邏以及聲吶，又是一個新的技術問題。

小型無人平臺不一定能直接擊沉主力，但是可以迫使對方改變部署、航線以及補給，戰(zhàn)術上的變化逐漸形成戰(zhàn)略上的壓力。黑海本來就是俄方的傳統(tǒng)優(yōu)勢，現(xiàn)在因為“麻雀戰(zhàn)術”的影響，不得不四處設防。烏克蘭海軍本體受到損傷，但是利用虛實結合以及技術成本曲線的變化來打動對方。

兩條線目前都十分明顯，一條是戰(zhàn)場線，看潛艇的數(shù)量和出動頻率，港口安防升級以及無人潛航器的不斷試探；另一條是民生線，看電網和城市生活是否因為“口徑”的打擊而更加穩(wěn)定。不要草率地下結論，而要時刻關注著趨勢。無人化不是未來，而是現(xiàn)在，傳統(tǒng)的海軍強國可能從港口到艦隊都會進行全面的防護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