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一跳，連呼吸都被攥緊。
“你去過南大？”
喬雨辭的聲音平淡無波：“因為公事去過一次?！?br/>“這樣啊?！?br/>我手指無意識微微蜷縮。
喬雨辭卻又開口問：“但我記得你當(dāng)初不是想考去北京嗎？”
我一頓。
我當(dāng)初之所以想去北京，只是因為喬雨辭說她想去北京。
只是等我填好北京的大學(xué)時，我又聽班主任說。
“顧星晷和喬雨辭都填了上海的大學(xué)，以后他們在那邊也能互相有個照應(yīng)?！?br/>原來，喬雨辭的志愿是跟著顧星晷走的。
我所有的奔赴，不過是一場自作多情。
我垂下目光，笑笑道。
“可能，北京太遠(yuǎn)了吧。”
就算是我考上的南大，離她考上的華東政法大學(xué)，也不過是幾個小時的車程。
可就這短短幾百公里，大學(xué)四年我們都像兩條平行線，從未見過一面。
連南京都無緣相見，又談何北京？
見喬雨辭還要說話，我下意識別過頭去，正好看見一群學(xué)生搬桌椅經(jīng)過。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問：“這是要做什么？”
路過的老師解釋說：“學(xué)校的新教學(xué)樓投入使用，這棟老樓過陣子就要被拆了，我叫幾個學(xué)生把里頭的桌椅都搬出去?！?br/>“你們要想去看一眼，就趁現(xiàn)在吧，以后就看不著了?！?br/>我一怔。
我想去看，瞥見喬雨辭，還是順便問了句：“我要去看看，你去嗎？”
本以為喬雨辭會拒絕，卻聽她低聲道：“好。”
我們一前一后，走到原來的教室。
我推開門，有一瞬間像是穿越回了高中時期。
我迅速找到了自己原來的桌椅。
“這是我的桌子，你看，側(cè)邊還有我刻的字……”
我彎下腰，卻看見桌側(cè)那些亂七八糟的刻痕里，最為清晰的，便是當(dāng)年我偷偷用筆刻了無數(shù)遍的名字。
喬雨辭。
那時候班里流傳一個說法，只要在自己課桌邊上刻上喜歡人的名字，她就能看見你的心意。
我立即用身體擋住桌椅，抬頭看向喬雨辭，故作輕松地笑笑：“我們當(dāng)時還真無聊，是吧？”
卻見喬雨辭正望著某處，一副明顯出神的樣子，似乎完全沒在意我說了什么。
我暗暗松了口氣，心頭又有些發(fā)澀。
“看完了，我們走吧?！?br/>喬雨辭收回視線，淡淡應(yīng)道：“好?！?br/>我率先轉(zhuǎn)身離開。
喬雨辭跟在他身后，在邁出教室的瞬間，突然回頭看向擺在角落里的一張桌子。
那個桌子的側(cè)邊，正刻著：趙晉聿
我們走出教學(xué)樓，就又陷入到無話可說的情況。
我想找話題打破這份尷尬，抬頭看見一棵眼熟的榕樹，便說道。
“啊，我和你說個好笑的事?！?br/>“以前運動會，我們班不是總被安排打掃操場嗎？有回我掃完懶得回教室，就躲在這棵樹下看小說，看著看著我居然睡著了。半夢半醒，我感覺好像有人給我披了件衣服，可等我醒來，身上什么也沒有?！?br/>我輕聲笑道：“我還以為是幻覺呢?！?br/>“不是幻覺。”
斑駁的樹影落在我們之間，時間仿佛一瞬靜止。
而后，我便聽喬雨辭再一次開口。
“那不是幻覺。”

我整個人怔在原地，心跳也空拍了一下。
我猛地看向喬雨辭。
“你……”
可話沒說完，一個聲音突然插了進(jìn)來：“雨辭，你們在聊什么呢？”
顧星晷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我身后，笑吟吟地走近。
我就見喬雨辭神情一下柔和了下來。
“在聊以前的事?！?br/>顧星晷自然地牽住了她的手，問：“什么以前的事?。坑形以趩?？”
我悸動的心在看見顧星晷的瞬間，忽地冷靜了下來。
我在胡思亂想些什么？
喬雨辭現(xiàn)在有對象，而且從一開始，她喜歡的人就只有顧星晷。
我突然想起高三那個周末，喬雨辭約我去圖書館復(fù)習(xí)，我為此雀躍了一整晚。
可等我赴約時，卻正好撞上顧星晷紅著臉向喬雨辭告白。
我直接落荒而逃。
那天晚上，我輾轉(zhuǎn)反側(cè)，還是鼓起勇氣給顧星晷發(fā)了消息：你和喬雨辭在一起了？
顧星晷幾乎秒回：她說我們年紀(jì)還小，等大學(xué)了再說。
其實從那一刻起，我就該死心的。
“沒聊什么。”
我勉強(qiáng)笑了下，看向喬雨辭：“我還有事，就先走了?！?br/>我沒等她回應(yīng)，便直接轉(zhuǎn)身離開。
剛回到家，我卻見自家老媽嚴(yán)肅地坐在沙發(fā)上。
“趙晉聿，你二姑給你介紹了個對象，明天去見見?！?br/>“媽……”
我剛想拒絕，就被她堵了回來：“你要是不去，下次就別回來了！”
我拗不過我媽，只好松口：“行，我去還不行嗎？”
第二天，我按時來到約好的餐廳。
剛進(jìn)門，便看見一個打扮夸張的黑胖女人正沖我揮手：“這里！”
我腳步都粘滯了，硬著頭皮才坐下。
女人用眼神打量著我，然后露出一種滿意的神情。
她抬著下巴，語氣居高臨下：“你的外貌條件還算過得去，但想做我老公呢，有幾點是一定要做到的?！?br/>“第一呢，就是必須孝敬我父母。聽說你是作家對吧，剛好可以全職在家，男人不懂理財?shù)模綍r候你把稿費都交給我打理?！?br/>“第二呢，希望你不要像我以前接觸的那些男人，普信又下頭，還有你要給我38.8萬的彩禮?！?br/>“到時候結(jié)婚了，我們就一起還我房子的貸款，兩個人一起的話，大概沒幾年就還清了……”
“你瘋了吧！”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么。
“我只是同意出來和你見一面，不是答應(yīng)當(dāng)你男朋友了好嗎？”
我直接起身就要走：“就你這個條件，還想讓我給你還房貸？還孝敬你媽，我看你是想找個冤大頭給你吸血吧！”
女人臉色瞬間青白交加，竟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就你這種鳳凰男，還配不上我呢！”
“走可以！先把這頓飯錢a了！這菜我才吃了幾口，按道理你得a八成！給我錢！”
我被她指甲掐得手腕生疼，掙扎著斥道：“放開我！”
就在這時，一只纖長白皙的手從旁伸出，死死地攥住了女人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