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秋末，上海徐匯區(qū)老弄堂口的“滬味小館”剛掛起暖黃串燈，店里卻靜得能聽見空調的輕響——只有三桌客人：一對老夫妻點了清炒蝦仁配腌篤鮮，兩個年輕人打包了蓋澆飯，還有一桌是63歲的毛玉萍，正低頭攪著碗里的陽春面，銀灰挑染的短發(fā)梳得利落，粉底蓋不住鬢角的幾根白發(fā)。

誰能想到，眼前這個對著空座位嘆氣的女人，二十年前是滬上商圈繞不開的“毛姐”？那時候她跟著曾登頂“上海首富”的伴侶，名下握有滬港兩地數(shù)十套物業(yè)，出入賓利代步，圈子里的風云宴從來少不了她。如今餐廳角落的玻璃柜里，還壓著幾張泛黃的老照片：她和成龍、劉嘉玲在晚宴上碰杯，背景是當年外灘最頂級的酒店宴會廳，只是照片邊角卷了邊，柜上落了薄灰。

她的崛起并非憑空而來。早年在香港中環(huán)一家老牌酒樓做服務員，別人只當是熬日子，她卻把每桌客人的往來摸得門清：誰是東南亞富商的常客、誰的生意缺個牽線人、誰愿意為資源買單……這種“盯緊門道”的機靈，讓她被兩位東南亞商人看中，拉入局做“人脈對接”，短短幾年攢下千萬身家。那時候第一段婚姻早已散了，對她而言，離婚不過是給人生轉軌騰地方，沒半分猶豫。

巔峰時有多風光，后來就有多狼狽。她栽在了最親近的人手里——原本以為是并肩作戰(zhàn)的伙伴，卻一步步把她拖進債務危機和信任破裂的泥沼。曾經的商業(yè)版圖散了，物業(yè)被查封變賣，連身邊的“朋友”也走得精光。

去年她盤下這家小館，想靠當年跟著伴侶學的滬菜底子謀生，可生意一直清淡。上周六是開業(yè)周年，門口鋪的紅地毯被風卷得打旋，只能撿路邊磚頭壓著邊角，說好來捧場的“老熟人”一個都沒露面。只有墻上的老照片，還留著當年的熱鬧勁兒，和眼前的冷清撞出扎眼的反差。

她偶爾會盯著照片發(fā)呆，指尖劃過玻璃柜的灰，很快又拿起菜單擦了擦——畢竟日子還得往前過。從當年眾星捧月的“毛姐”，到如今守著小館的“毛老板”，這落差藏在眼角的細紋里，只有她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