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兒子也被拉去填線，我也會連夜把他塞進開往波蘭的貨車�！�

剛刷到圣誕夜那段視頻：澤連斯基紅著眼喊“普京必須輸”，同一天，基輔征兵辦在商場門口直接按人。隔著屏幕都能感到那股冷——不是冬夜的冷，是普通人被命運拎起來的冷。

155旅的事不是孤例。我堂哥在法械旅干過維修，他說去年秋天那批新兵，原本在法國南部曬了三個月太陽，學開凱撒炮，回來第一周就報銷了三分之一。最慘的是個叫奧列克的小伙子，才十九歲，炮彈砸在觀察哨，當場連人帶望遠鏡蒸發(fā)。當晚排里就有三個哥們翻過戰(zhàn)壕跑了，帶頭的老兵只留下一句：“我不想學法國人曬太陽，我想活。”

兵員不夠，征兵辦就升級。以前還裝模作樣寄通知，現(xiàn)在直接堵在地鐵站。我鄰居瓦西里上周去買面包，被兩個穿迷彩的架上車，手機當場踩碎。他老婆追到街口才給了一張入伍須知，說兩周后可探望。瓦西里三十六歲，膝蓋有舊傷，連深蹲都做不了，照樣發(fā)一把生銹的AK。聽說訓練場連木靶都不夠，大家排隊輪流瞄空氣。

再說裝備。法械旅聽著洋氣，其實凱撒炮的炮彈得省著打，一天限額三發(fā)，打完就聽天由命。有位班長吐槽：“我們教新兵怎么躲炮彈，可沒人教炮彈什么時候來。”更離譜的是防彈衣，去年十月發(fā)的還是2008年產(chǎn)的舊貨，插板裂紋用膠帶纏。逃兵多，一半是因為不想穿著塑料殼去賭命。

澤連斯基的圣誕講話底下，最高贊評論是：“總統(tǒng)先生，您穿著防彈西裝在掩體里許愿，我們兒子在前線用肉身許愿�！痹掚y聽，但點贊十萬。身邊越來越多人不再轉(zhuǎn)發(fā)國旗頭像，悄悄把頭像換成灰色鴿子。不是不愛國，是愛不起了——誰家沒個躲征兵的男人？誰家餐桌上沒空過座？

仗打到第三年，最可怕的不是俄軍推進，而是自家人的眼神。以前街坊見面問“吃了嗎”，現(xiàn)在問“你家誰還在前線”�；卮鸬娜丝嘈�，聽的人沉默。逃兵不是新聞，留下來才是奇跡。

有人說再堅持一下，西方援助馬上到�？扇ツ甓煲策@么說，結(jié)果等來的是五萬套二手德軍羽絨服，拉鏈壞的比好的多。士兵私下傳：寧可俄軍俘虜給口熱湯，也不想凍死在自己戰(zhàn)壕里。這話刺耳，卻是體溫換來的真話。

澤連斯基可以繼續(xù)強硬，但強硬填不滿彈匣。當抓壯丁抓到地鐵口，當法械旅變成逃兵旅，當連十九歲的孩子都成了消耗品，戰(zhàn)爭就不再是演講臺上的口號。它變成一張張夾在門縫里的陣亡通知書，變成母親半夜驚醒的哭聲，變成父親偷偷把兒子藏進貨車夾層時的手抖。

說到底，炮灰不需要英雄敘事，只需要回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