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者 | 杜一用

“男裝第一股”雅戈爾收獲41億元投資回報時，“男褲專家”九牧王卻因為跨界投資問題收到了上交所的問詢函。由于最近三年跨界投資導致財富不斷縮水，“男褲專家”已決心戒掉跨界投資。

上交所的問詢函讓外界知道了“男褲專家”的家底。到2024年底，九牧王總資產(chǎn)57億元，投資賬面價值22.7億元，在總資產(chǎn)中占比40%。最近兩年，九牧王投資賬面價值不斷縮水，2022年24.79億元，2023年22.8億元。深層次的原因是，九牧王最近三年的投資損失一直存在，2022年凈損失1.69億元，2023年凈損失1.16億元，2024年凈損失5900萬元，雖然逐年減少，但損失不離不棄。

由于電子商務和新技術給傳統(tǒng)服裝零售帶來的沖擊，九牧王從2014年開始嘗試“實業(yè)+投資”，希望通過上下游相關產(chǎn)業(yè)投資助推服裝主業(yè)發(fā)展，或者通過跨界投資探索第二條增長曲線。

九牧王不是服裝行業(yè)跨界投資的第一個吃螃蟹者。雅戈爾1992年就跨界房地產(chǎn)，2000年后又進軍股權投資，把服裝、地產(chǎn)和金融投資確定為“三駕馬車”。

雅戈爾的跨界投資稱得上傳統(tǒng)服裝零售行業(yè)的榜樣。董事長李如成曾經(jīng)公開表示，“雅戈爾投資房地產(chǎn)和金融賺的錢，做30年服裝都賺不到。”從2001-2022年獲得的投資收益總共是將近470億元，雅戈爾現(xiàn)在的市值也不過337億元。

李如成2019年宣布“聚焦時尚主業(yè)”?，F(xiàn)在回頭去看，雅戈爾對跨界投資時機的把握相當精準，進入時房地產(chǎn)牛市剛啟動，退出時恰逢巔峰，進退自如讓雅戈爾賺得盆盈缽滿。

相比之下，九牧王開始跨界投資和退出時機都慢了一拍。九牧王2014年開始跨界投資，2020年決定加快擇機清理退出，聚焦主業(yè)，節(jié)奏差不多踩在了房地產(chǎn)牛市的沖刺階段。

九牧王的跨界投資范圍挺廣，包括一級股權投資、股票、債券、私募基金、信托產(chǎn)品和可轉(zhuǎn)債等。根據(jù)回復公告，到2024年底，股權投資賬面價值9.47億元，公募基金、存款證、債券、股票及可轉(zhuǎn)債等賬面價值4.93億元，私募證券投資基金賬面價值2.98億元。

公告呈現(xiàn)出來的投資清單表明，九牧王投資之初說是投資服裝行業(yè)上下游，實際上超過70%以上項目都跟服裝無關，對投資時機的把握與雅戈爾分出了高低。

2014年以來，九牧王在一級股權上投出了18.6億元，共投了28個項目。一級股權屬于高風險高回報的投資品種，退出主要靠后來者接盤或者上市變現(xiàn)，如果既上不了市，又沒人接盤，股權價值就是一紙合同。

九牧王在一級股權上的投資回報體現(xiàn)了這樣的特點。到2024年底完全退出的10個項目中，投資成本6.1億元，盈利了4.9億元，回報豐厚。但18個未退出項目則是生死未卜，投資成本12.5億元，目前只回款了1.5億元，其中投資收益8700多萬元。未退項目的賬面成本是11.6億元，確認投資損失和變動損失是2.1億元，其中單是投資2022年香港上市的陽光保險，就浮虧了1.08億元，到2024年底賬面價值只剩下9.5億元。

在九牧王的股權投資版圖里，Acton Inc項目是個突出的敗筆。從公開信息判斷，九牧王在2018年通過私募基金投資650萬元間接持有了這個項目的股權。回復公告里明確，這個項目計劃破產(chǎn)清算。九牧王的投資大概率血本無歸。

其實，九牧王在主業(yè)上的投資目前也說不上成功。九牧王定位“男褲專家”，中年男人是主要客戶群體，為了吸引年輕人，九牧王在2018年和2019年分別收購了韓國品牌ZIOZIA和潮牌FUN。這么多年過去，到2024年底，九牧王主品牌營收占比仍然高達92.9%，兩個收購來的子品牌營收貢獻度不到8%。ZIOZIA去年營收還下滑了15%，關掉了20家門店，F(xiàn)UN更是暴降28%，關掉了近半數(shù)門店。

在跨界投資上踩了不少坑的“男褲專家”現(xiàn)在決心聚焦主業(yè)，要成為“全球領先的多品牌時尚商務服飾集團”。能不能實現(xiàn)，我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