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媽又要拿錢去買什么？"我看著李志遠恭恭敬敬地從錢包里掏出剛發(fā)的工資，全部遞給婆婆王秀芳。

婆婆冷著臉接過錢，連看都沒看我一眼："家里的錢當然我管，哪輪得到你插嘴。"

李志遠尷尬地看了我一眼，卻沒有為我說一句話。我握緊了拳頭，心里的最后一根弦徹底斷了。

從今天開始，我再也不會管這個家的任何事情。八年后，當李志遠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時，他終于明白了自己失去的到底是什么。

但那時，一切都已經(jīng)太晚了。

01

我叫蘇雨欣，今年二十五歲，是一名小學教師。三年前，我懷著對美好生活的憧憬，嫁給了李志遠。

那時的李志遠溫柔體貼，總是說要給我最好的生活。他在一家國企工作，收入穩(wěn)定，人也踏實可靠。我們的戀愛很甜蜜，他會記得我的每一個小喜好，會在我生病時整夜不睡地照顧我。

"雨欣，嫁給我吧。"那個春天的黃昏，他單膝跪地向我求婚時，眼中滿含深情，"我會用一生來愛你，保護你。"

我哭著點頭答應(yīng)了。那時的我以為，愛情就是一切，只要兩個人相愛，什么困難都能克服。

然而，婚后的生活卻與我想象的完全不同。李志遠的母親王秀芳是個極其強勢的女人，她丈夫早逝，獨自拉扯李志遠長大，對兒子有著近乎病態(tài)的控制欲。

"這個家我說了算，你一個外來的女人，最好老實點。"這是婆婆對我說的第一句話，當時我們剛從蜜月旅行回來，她就這樣當著李志遠的面警告我。

李志遠當時只是尷尬地笑了笑，拉著我進了房間："媽就是這個脾氣，你別往心里去。她心里是好的，只是不會表達。"

我當時天真地以為，時間久了，婆婆會慢慢接受我?？墒俏义e了，大錯特錯。

從我嫁進這個家的第一天起，王秀芳就把我當成了搶奪她兒子的敵人。她要求李志遠的所有工資都要上交給她，美其名曰是為了存錢買房，實際上卻是要牢牢控制住這個家的經(jīng)濟大權(quán)。

"志遠啊，媽辛苦把你養(yǎng)大，現(xiàn)在老了，你總不能不管我吧？"她總是這樣對李志遠說，眼中還會適時地泛起淚光。

每當這時，李志遠就會心軟："媽，您說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不管您呢。工資給您管著，我放心。"

而我，作為他的妻子，在這個過程中完全被忽視了。我有自己的工作，每個月也有五千多的收入，本來想著兩個人的錢合在一起，日子能過得寬裕些。

但是王秀芳卻對我的收入虎視眈眈："既然嫁到我們家了，你的工資也應(yīng)該上交。一個女人要那么多錢干什么？都給我管著，省得你亂花。"

我當時就拒絕了："阿姨，我的工資我自己管。家里的開支我會出，但是錢還是我自己拿著比較好。"

王秀芳的臉瞬間就黑了："你看看，我就說這個女人不是好東西。自己的錢捏得緊緊的，卻要花我兒子的錢。志遠，你看著辦吧。"

李志遠被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但最終，他還是選擇了站在母親那邊："雨欣，要不你的工資也給媽管著吧？反正都是一家人，管在誰手里不都一樣嗎？"

我看著他，心中涌起一陣寒意。這還是那個曾經(jīng)說要保護我一輩子的男人嗎？

"不一樣。"我堅決地搖頭，"我的工資我自己管，這是底線。"

從那以后，婆婆對我的態(tài)度更加惡劣了。她會在我面前故意說一些難聽的話，會當著鄰居的面數(shù)落我不孝順，會在李志遠面前挑撥我們夫妻的關(guān)系。

而李志遠，每次都是和稀泥，從來不會為我說一句話。

02

婚后的第二年，我懷孕了。得知這個消息時，我既興奮又忐忑，興奮的是即將有自己的孩子，忐忑的是不知道婆婆會是什么反應(yīng)。

出乎意料的是，王秀芳聽說我懷孕后，態(tài)度突然好了很多。她開始主動跟我說話，會給我買一些孕婦用品，還會燉湯給我喝。

"雨欣啊，你現(xiàn)在可是我們李家的功臣。"她拉著我的手說，"好好養(yǎng)胎，一定要給我們李家生個大胖孫子。"

我當時心里還挺高興，以為婆媳關(guān)系終于要緩解了。李志遠也很開心，對我更加體貼入微，每天下班后都會陪我散步，會給我按摩，會半夜起來給我沖奶粉。

然而，這種和諧只維持了三個月。

在一次產(chǎn)檢中，醫(yī)生告訴我們，孩子是個女孩。聽到這個消息，我和李志遠都很高興，女兒就女兒，只要健康就好。

但是王秀芳的臉色卻瞬間變了："什么？女孩？"

回到家后，她的態(tài)度又恢復了之前的冷漠，甚至比之前更加過分。她開始在我面前念叨："女孩有什么用？嫁出去就是別人家的人了。我們李家需要的是兒子，能傳宗接代的兒子。"

她甚至暗示我去做掉這個孩子，再重新懷一個："現(xiàn)在技術(shù)這么發(fā)達，你再努力努力，爭取生個兒子。"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這是我的孩子，不管是男孩女孩，我都要生下來。"

"你敢！"王秀芳拍桌子站起來，"在我們李家，還輪不到你說了算。志遠，你說句話??！"

李志遠為難地看著我們母女倆："媽，都已經(jīng)四個多月了，不能做掉啊。而且女孩也挺好的，我喜歡女兒。"

"你喜歡有什么用？"王秀芳怒道，"女兒能給你養(yǎng)老嗎？能傳承李家的血脈嗎？你就是被這個女人迷昏了頭！"

那一刻，我真的很想離開這個家。但是看著李志遠為難的樣子，想著肚子里的孩子，我還是忍了下來。

十月懷胎，我生下了女兒李夢琪。小家伙粉嫩可愛，李志遠看到女兒時，眼中滿含著父愛的光芒。

但是王秀芳卻連看都不愿意看一眼："女孩就是女孩，白費我照顧你這么久。"

坐月子期間，王秀芳對我的照顧很敷衍，經(jīng)常是隨便熱個剩菜剩飯給我吃，也不幫忙帶孩子。我一個人既要恢復身體，又要照顧新生兒，累得筋疲力盡。

李志遠因為工作忙，經(jīng)常加班到很晚才回來?？吹轿毅俱驳臉幼樱矔奶?，但是卻從來不敢對母親說什么。

"媽年紀大了，帶孩子確實有些吃力。"這是他唯一的解釋。

我真的很想問他，那我呢？我也需要有人照顧啊。但是看著他疲憊的樣子，我又把話咽了回去。

女兒滿月后，我就要回去上班了。王秀芳直接拒絕了幫忙帶孩子的要求："我可沒義務(wù)幫你帶女兒，要帶你自己帶。"

無奈之下，我只能把女兒送到我媽媽那里。每天上班前送過去，下班后再接回來，來回奔波得很累。

而李志遠呢，他的工資還是全部上交給王秀芳，我們夫妻倆的開支，全部靠我的工資維持。買奶粉、尿不濕、衣服，哪樣不要錢？我的工資根本不夠用。

"能不能讓媽拿點錢出來？"我試探性地問李志遠，"畢竟夢琪也是李家的孩子。"

李志遠為難地搖搖頭："媽說了，女兒是你生的，養(yǎng)育的責任當然是你的。而且她還要存錢給我們買房，不能亂花。"

我聽了心寒不已。這個家，我到底算什么？

03

女兒兩歲的時候，我們搬進了新房子。這套房子確實是用王秀芳存的錢買的，她也因此更加理直氣壯地要求李志遠上交工資。

"看見沒有，要不是我省吃儉用攢錢，你們能住上新房子嗎？"她經(jīng)常這樣對我說，"所以志遠的工資必須給我管著，這是應(yīng)該的。"

搬到新房子后，我以為生活會有所改善，至少我們夫妻倆可以有更多的私人空間。但是王秀芳卻也跟著搬了過來，理由是年紀大了需要兒子照顧。

新的矛盾很快就出現(xiàn)了。王秀芳要求李志遠每個月必須給她三千塊錢的生活費，美其名曰是孝敬費。

"媽，三千會不會太多了？"李志遠有些猶豫，"我每個月工資也就八千，除去房貸車貸，剩下的錢真的不多。"

"什么叫太多？"王秀芳怒了，"我辛苦把你養(yǎng)大，現(xiàn)在要你三千塊錢孝敬費都嫌多？你還有沒有良心？"

她說著說著就開始哭："我真是命苦啊，養(yǎng)了個白眼狼。早知道這樣，我當初就不應(yīng)該這么辛苦地把你拉扯大。"

李志遠一看母親哭了，馬上就心軟了："媽，您別哭，三千就三千，我給您。"

我在旁邊聽著，心里涼了半截。李志遠每個月工資八千，房貸三千，車貸一千，給王秀芳三千，剩下的一千塊錢根本不夠一家三口的日常開銷。

而我的工資現(xiàn)在漲到了六千，但是要承擔家里所有的生活費，還要給女兒買各種用品，根本存不下錢。

更讓我氣憤的是，王秀芳拿著孝敬費過得很滋潤，經(jīng)常和朋友出去旅游，買各種保健品，而我們一家三口卻要精打細算過日子。

"媽，女兒要上幼兒園了，能不能拿點錢出來？"我鼓起勇氣問王秀芳。

"憑什么？"她瞪著我說，"女孩讀什么書？反正以后都是要嫁人的，能識幾個字就行了。再說了，你們自己生的孩子，當然是你們自己養(yǎng)。"

我真的被她的話氣到了："夢琪是您的親孫女！"

"親孫女又怎樣？"王秀芳冷笑道，"女孩就是潑出去的水，我憑什么為別人家的孩子花錢？"

那天晚上，我和李志遠大吵了一架。

"你到底是我老公還是你媽的兒子？"我紅著眼睛質(zhì)問他，"你看看我們現(xiàn)在的生活，我的工資全部貼進去，你的工資全部給你媽，我們自己的小家算什么？"

李志遠也很煩躁："你以為我愿意這樣嗎？可是我媽就這一個兒子，我不孝敬她誰孝敬她？"

"孝敬是應(yīng)該的，但是不應(yīng)該不管不顧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我哭著說，"我嫁給你，是想和你一起過日子，不是來當保姆的！"

"你說什么呢？"李志遠皺眉道，"我媽哪里對不起你了？你住的房子是她買的，你應(yīng)該感謝她才對。"

我看著他，心徹底涼了。在他心里，我永遠比不上他的母親。

從那以后，我開始有意識地減少對這個家的付出。既然他們覺得我是外人，那我就真的當外人好了。

女兒的學費我自己出，但是家里的其他開支，我開始能省則省。王秀芳抱怨菜買得不好，我就說工資不夠。她抱怨家里的生活用品質(zhì)量差，我就說只能買得起這個價位的。

李志遠有些不滿，但是也沒辦法。他不敢要求母親拿錢，也不敢減少給母親的孝敬費，只能默默承受。

04

真正讓我決定徹底放手的，是那次女兒生病的事情。

夢琪三歲半的時候，突然高燒不退，我嚇壞了，趕緊帶她去醫(yī)院。醫(yī)生檢查后說需要住院觀察，費用大概要一萬多塊錢。

我身上的錢不夠，就給李志遠打電話："夢琪住院需要一萬塊錢，你能想想辦法嗎？"

李志遠也很著急："我身上沒有錢啊，工資都給媽了。要不你問問你媽媽能不能借點？"

我氣得掛了電話。女兒是我們兩個人的，憑什么只讓我想辦法？

最后還是我媽媽趕來，幫我墊付了醫(yī)藥費。

女兒住院的三天里，李志遠只來過一次，還是因為我打電話催他。而王秀芳，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xiàn)過。

"孫女生病，她怎么可以這樣冷血？"我媽媽憤憤不平地說。

我苦笑著搖搖頭。對于王秀芳來說，夢琪從來就不是她的孫女。

女兒出院后，我主動提出要王秀芳幫忙分擔一些醫(yī)藥費。

"憑什么？"她理直氣壯地拒絕了，"我又沒有義務(wù)為你女兒的病買單。"

"她是李志遠的女兒！"我強調(diào)道。

"女兒有什么用？"王秀芳不屑地說，"要是兒子，我肯定會出錢。女孩嘛，反正以后都是別人家的人。"

那一刻，我徹底死心了。

我開始認真考慮離婚的問題。這個家，我真的待不下去了。

但是看著年幼的女兒，我又舍不得。離婚的話，女兒怎么辦？我一個人帶著孩子，生活會更加艱難。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發(fā)生了開篇的那一幕。

那天是李志遠發(fā)工資的日子，他像往常一樣把錢全部給了王秀芳。我忍不住問了一句，結(jié)果換來的是婆婆的冷臉相對。

李志遠依然選擇沉默，沒有為我說一句話。

那一刻，我的心徹底死了。

"行，從今天開始，我再也不管這個家的任何事情。"我冷冷地說。

王秀芳不屑地笑了："不管就不管，你以為我稀罕你管？"

李志遠有些不安，但是也沒有說什么。

從那天開始，我真的不再管家里的任何事情。買菜做飯洗衣服，統(tǒng)統(tǒng)不管。我每天下班后就帶著女兒回我媽媽家，在那里吃飯，很晚才回來。

王秀芳剛開始還很得意，覺得終于把我治住了。但是很快她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因為沒有人做飯了。

"志遠，你怎么不做飯？"她問兒子。

李志遠也很委屈："媽，我不會做飯啊，以前都是雨欣做的。"

王秀芳只能親自下廚，但是她年紀大了，做飯很吃力。而且她做的菜口味很差，連李志遠都吃不習慣。

不僅如此，家里的衛(wèi)生也沒人搞了，垃圾沒人倒，衣服沒人洗，生活用品沒人買。

一個月下來，這個家就變得亂七八糟的。

05

王秀芳終于忍不住了，她開始對李志遠發(fā)牢騷："你媳婦也太過分了，怎么能這樣不管家呢？"

李志遠也覺得不對勁，就來找我："雨欣，你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我們總得過日子吧？"

我冷冷地看著他："過日子？你有錢過日子嗎？你的工資不是都給你媽了嗎？"

"可是家里的事情總得有人做啊。"李志遠為難地說。

"那就讓你媽做，或者你做。"我無所謂地說，"反正我不做了。"

李志遠想要發(fā)火，但是看到我冷漠的表情，又把話咽了回去。

這樣的日子持續(xù)了三個月，李志遠和王秀芳都受不了了。家里的生活質(zhì)量直線下降，兩個人經(jīng)常為了家務(wù)事吵架。

"都怪你媳婦！"王秀芳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我身上，"她就是故意的，想要我們求她！"

李志遠也開始埋怨我，但是我一點都不在乎。既然他們覺得我沒用，那我就真的什么都不做。

半年后，王秀芳終于忍不住了，她開始主動跟我說好話："雨欣啊，你看這家里亂成什么樣了。你就幫幫忙，把家務(wù)做一做吧？"

我頭也不抬："不好意思，我沒時間。我要照顧夢琪，還要工作，哪有時間做家務(wù)？"

"那我給你錢，你雇個保姆吧。"王秀芳咬著牙說。

"好啊。"我抬起頭看著她，"一個月三千，您出得起嗎？"

王秀芳的臉瞬間就變了："三千太多了，一千行不行？"

我冷笑一聲："一千連鐘點工都雇不起。既然您不舍得花錢，那就繼續(xù)這樣過吧。"

王秀芳氣得臉都綠了，但是又不敢發(fā)作。因為她已經(jīng)嘗到了沒有我的苦頭。

李志遠也開始頻繁地暗示我，希望我能重新承擔家務(wù)。但是我裝作聽不懂，依然我行我素。

就這樣，時間一天天過去了。我按部就班地上班，照顧女兒，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

李志遠和王秀芳的日子越來越難過。兩個人都不會做家務(wù)，家里經(jīng)常臟亂不堪。李志遠有時候想要自己學著做，但是手忙腳亂的，經(jīng)常把事情搞砸。

而王秀芳雖然會做一些，但是年紀大了，力不從心，而且脾氣越來越暴躁。

母子兩個經(jīng)常為了家務(wù)事吵架，家里的氣氛越來越壓抑。

這期間，我的生活反而越來越好。不用操心家里的事情，我有更多時間陪伴女兒，也有精力提升自己。我報了個進修班，準備考研究生。

女兒在我媽媽的細心照顧下，長得健康快樂，學習成績也很好。

時間就這樣過了八年。這八年里，我再也沒有主動為這個家做過任何事情。我像一個房客一樣住在這里，除了交房租水電費，其他什么都不管。

李志遠和王秀芳從最初的憤怒，到后來的無奈，再到最后的絕望。他們終于意識到，失去我這個"免費的保姆"，他們的生活是多么的困難。

而最讓李志遠崩潰的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一點點失去我。我們夫妻之間再也沒有親密的交流，甚至很少說話。我對他，變得越來越冷漠，越來越疏離。

八年后的一天，李志遠終于忍不住了。他跪在我面前，眼含熱淚地說："雨欣，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應(yīng)該讓你一個人承受這一切，不應(yīng)該讓媽這樣對你。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吧。"

看著他痛哭流涕的樣子，我的心里卻沒有一絲波瀾。我輕輕地搖了搖頭，從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06

那是一份離婚協(xié)議書。

李志遠看到這份協(xié)議書，整個人都傻了："雨欣，你...你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平靜地說，"我們離婚吧，這種生活我過夠了。"

"不，不可能！"李志遠搖頭如撥浪鼓，"我們不能離婚！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看著他，眼中沒有一絲感情波動："李志遠，你知道這八年我是怎么過來的嗎？"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是我可以改的！"李志遠急切地說，"我會和我媽分開住，我的工資以后都給你管！"

我冷笑一聲："現(xiàn)在說這些，不覺得太晚了嗎？"

這時，王秀芳從房間里走出來，看到茶幾上的離婚協(xié)議書，她的臉刷地就白了："你們...你們要離婚？"

"對。"我看著她，"您不是一直覺得我是外人嗎？既然是外人，那我走了，您應(yīng)該高興才對。"

王秀芳急了："不行！你們不能離婚！志遠，你快想想辦法啊！"

李志遠跪在地上，死死地抓住我的手："雨欣，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真的會改的！"

我甩開他的手，站起身來："李志遠，你想過沒有，當初你向我求婚的時候說什么？說要保護我，愛我一輩子。可是這些年，你保護過我一次嗎？"

李志遠啞口無言。

"每次你媽欺負我的時候，你在哪里？每次我需要你支持的時候，你在哪里？"我的聲音開始有些顫抖，"你讓我一個人承受所有的委屈，一個人扛起整個家，現(xiàn)在說一句知道錯了就想讓我原諒？"

李志遠流著眼淚說："我...我當時也很為難啊。我媽就我這一個兒子，我不能不孝順她。"

"孝順？"我諷刺地笑了，"你這叫愚孝！真正的孝順是讓父母生活得好，而不是無條件地滿足他們的無理要求！"

王秀芳在旁邊急得團團轉(zhuǎn)："雨欣，你消消氣，有什么事我們慢慢商量。"

"現(xiàn)在知道和我商量了？"我看著她，"當初您把我當外人的時候，怎么不說商量呢？"

王秀芳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我...我以前確實做得不對，但是我們可以慢慢改啊。"

"改？"我冷笑道，"您都六十多了，還能改什么？再說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您覺得自己真的會改嗎？"

王秀芳被我說得無言以對。

李志遠還在哭著求我："雨欣，求求你，看在夢琪的份上，我們不要離婚好不好？孩子需要一個完整的家。"

"完整的家？"我被他的話氣笑了，"這八年來，夢琪在這個家里感受到過溫暖嗎？她奶奶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她，從來沒有給過她一分錢，這叫完整的家？"

李志遠想要反駁，但是卻找不出任何理由。這些年來，王秀芳對夢琪確實很冷淡，甚至可以說是冷漠。

"我們可以搬出去?。?李志遠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我們一家三口單獨住，不和我媽一起住了！"

"然后呢？"我問道，"你還是要給她孝敬費，還是要把工資上交給她，我們還是要過著緊巴巴的日子，有什么意義？"

李志遠這才意識到，問題的根本不在于住在一起還是分開住，而在于他的態(tài)度和選擇。

07

"我不會再把工資給我媽了！"李志遠咬牙說道，"從今以后，我的工資都給你管！"

王秀芳一聽急了："志遠，你說什么呢？我是你媽啊！"

"媽，您聽我說。"李志遠站起來，第一次用堅定的語氣對母親說話，"這些年我確實做錯了很多事情。我不應(yīng)該讓雨欣一個人承擔所有的委屈，不應(yīng)該把工資全部交給您，不應(yīng)該讓您這樣對待夢琪。"

王秀芳不敢置信地看著兒子："你...你這是要為了這個女人不要媽了嗎？"

"不是不要您，是要合理地孝敬您。"李志遠說道，"我每個月給您一千五的生活費，夠您一個人花了。其余的錢，我要為我的妻子和女兒負責。"

"一千五？"王秀芳尖叫起來，"你以前給我三千呢！"

"那是因為我糊涂！"李志遠大聲說道，"三千塊錢對于我們小家庭來說負擔太重了！我有妻子有孩子，我不能只想著您一個人！"

我看著李志遠，心中涌起了一絲復雜的情緒。這是八年來，他第一次這樣為我說話。

但是，太晚了。

"李志遠，你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我搖搖頭，"你知道我這八年是怎么熬過來的嗎？當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當我最委屈的時候，你選擇逃避。當我對這個家徹底失望的時候，你在哪里？"

李志遠想要說什么，但是我沒有給他機會。

"你知道嗎，有好多次，我都想過要離開。但是因為愛你，因為舍不得夢琪，我忍了下來。可是你們呢？有誰在意過我的感受？"

我的眼中終于泛起了淚光："我像一個保姆一樣在這個家里生活了八年，沒有得到過任何的尊重和關(guān)愛。現(xiàn)在你說要改，你覺得我還會相信嗎？"

王秀芳在旁邊也開始哭："雨欣，都是我的錯，是我太自私了。你不要離開好不好？這個家沒有你真的不行。"

我冷冷地看著她："現(xiàn)在知道這個家需要我了？當初您把我當外人的時候，怎么不這么想？"

"我...我以前是太糊涂了。"王秀芳擦著眼淚說，"我以為只要控制住志遠，就能保證他一輩子孝順我。可是我沒想到，這樣做會把你推得越來越遠，也會讓這個家變得支離破碎。"

"您現(xiàn)在明白了？"我諷刺地說，"可惜太晚了。"

李志遠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切地說："雨欣，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別人了？所以才要和我離婚？"

我被他的話氣得渾身發(fā)抖："李志遠！你還有臉問這種話？這八年來，我除了工作就是帶孩子，哪有時間和精力去想別的？倒是你，這八年來有沒有關(guān)心過我一次？有沒有主動為我做過什么？"

李志遠被我問得啞口無言。

"我告訴你為什么要離婚。"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是因為別人，而是因為我對你徹底失望了。對這個家，對這段婚姻，徹底失望了。"

"你們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在一個不被尊重、不被愛護的地方，再怎么付出都是沒有意義的。與其這樣痛苦地活著，不如灑脫地離開。"

王秀芳和李志遠都被我的話震住了。他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這樣決絕。

"雨欣，求求你，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王秀芳跪了下來，"我保證以后再也不干涉你們夫妻的事情，志遠的工資我也不要了。你想怎么管這個家就怎么管，我絕對不插手。"

我看著跪在地上的婆婆，心中沒有一絲快感，只有深深的疲憊。

"您知道嗎，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和您爭什么。"我輕聲說道，"我只是希望能夠得到一些基本的尊重，希望我的丈夫能夠在我需要的時候站出來支持我。可是這些最基本的要求，在這個家里都成了奢望。"

08

李志遠跪在地上，緊緊地抱住我的腿："雨欣，我真的知道錯了。你說怎么辦我就怎么辦，求求你不要離開我。"

我低頭看著他，這個曾經(jīng)讓我深愛的男人，現(xiàn)在卻讓我感到陌生。

"李志遠，你知道什么時候我對你最失望嗎？"我輕聲問道。

他抬起頭看著我，眼中滿含淚水。

"是夢琪生病住院那次。"我的聲音有些顫抖，"我們的女兒高燒不退，我嚇得要死，給你打電話求你想想辦法。可是你說什么？你說讓我問我媽媽借錢。"

李志遠的臉刷地就白了。

"那一刻，我真的絕望了。"我繼續(xù)說道，"我想，如果連自己的女兒生病都不愿意想辦法的男人，我還要他做什么？"

"我...我當時確實沒有錢..."李志遠弱弱地辯解。

"沒有錢？"我冷笑道，"你媽卡里有幾十萬，你不敢開口要。我媽卡里只有幾萬塊錢，你卻理所當然地讓我去借。你覺得這公平嗎？"

李志遠徹底無言以對了。

我轉(zhuǎn)向王秀芳："還有您，夢琪住院的三天，您連露面都沒有露過。后來我提出要您分擔醫(yī)藥費，您說什么？您說沒有義務(wù)為別人家的孩子買單。"

王秀芳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我...我當時是氣話..."

"氣話？"我搖搖頭，"您心里真正的想法就是這樣。在您眼中，夢琪從來就不是您的孫女，我從來就不是您的兒媳婦。我們都是外人，都是來搶奪您兒子的敵人。"

王秀芳想要反駁，但是卻說不出話來，因為我說的都是事實。

"這八年來，我一直在想，也許時間長了，你們會改變。也許我的堅持和付出，最終會換來一些尊重和理解。"我苦笑著搖頭，"可是我錯了。有些人，有些事，是不會改變的。"

我走到茶幾前，把離婚協(xié)議書推到李志遠面前："簽字吧。我們好聚好散，以后各自安好。"

"不，我不簽！"李志遠激動地說，"我絕對不會簽的！"

"那就法院見吧。"我平靜地說，"反正結(jié)果都一樣。"

李志遠和王秀芳都慌了。他們沒想到我會這么決絕。

"雨欣，你冷靜一點。"李志遠站起來，想要拉住我的手，"我們之間畢竟有八年的感情，你就這樣一刀切斷，不覺得可惜嗎？"

"八年的感情？"我避開他的手，"這八年里，除了前半年，剩下的時間我們有過什么感情？我們像夫妻嗎？我們有過真正的交流和溝通嗎？"

李志遠被我問得啞口無言。

確實，這些年來，我們之間除了一些必要的生活交流，幾乎沒有什么深入的溝通。我們像兩個陌生人一樣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各自過著各自的生活。

"我已經(jīng)在外面租了房子。"我說道，"明天我就會搬走，帶著夢琪。房子是您的錢買的，我不會要。我只要我自己的東西和夢琪的東西。"

"不行！"王秀芳急了，"夢琪是我們李家的孩子，你不能帶走她！"

我冷冷地看著她："現(xiàn)在知道夢琪是李家的孩子了？當初她生病的時候，您怎么不這么說？"

王秀芳被我噎得說不出話來。

"而且，夢琪雖然姓李，但是這些年來，除了我和我媽媽，沒有人真正關(guān)心過她。"我繼續(xù)說道，"她跟著我，起碼能得到應(yīng)有的關(guān)愛。"

李志遠想要爭取女兒的撫養(yǎng)權(quán)，但是他心里很清楚，這些年來確實是我在獨自撫養(yǎng)女兒，他沒有什么優(yōu)勢。

"雨欣，我求求你了。"李志遠再次跪下，"我真的會改的。你看，我現(xiàn)在不是已經(jīng)在改了嗎？我對我媽說了那些話，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

我看著他，心中涌起了一絲復雜的情緒。確實，今天的李志遠和以前相比，有了很大的變化。但是，這種改變來得太晚了。

"李志遠，你知道嗎，如果你早一點這樣做，哪怕是一年前，我都不會選擇離婚。"我嘆了一口氣，"可是現(xiàn)在，我的心已經(jīng)死了。"

我走向門口，回頭看了一眼這個曾經(jīng)住了八年的家："謝謝你們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一個女人，只有自己強大了，才不會被任何人看輕。這些年的經(jīng)歷，讓我成長了很多，也讓我更加珍惜真正關(guān)愛我的人。"

"再見了，這個家。"

我推開門走了出去，身后傳來李志遠絕望的哭聲和王秀芳的呼喚聲。但是我沒有回頭，也不會再回頭了。

一年后，我拿到了研究生學位，工資翻了一番。夢琪在我和我媽媽的關(guān)愛下，長得健康快樂，成績優(yōu)異。

我們搬進了新買的房子，開始了全新的生活。

有時候路過以前住的小區(qū)，我會想起那八年的經(jīng)歷。雖然痛苦，但也讓我學會了成長，學會了堅強，學會了為自己而活。

而李志遠呢，聽說他后來和王秀芳的關(guān)系也變得很緊張。失去了我這個"免費保姆"，他們的生活一團糟。李志遠幾次想要挽回我，都被我拒絕了。

有些錯過，就是一輩子。有些選擇，就沒有回頭路。

我不后悔自己的決定。因為我終于明白，一個女人最大的幸福，不是被人需要，而是被人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