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個小時。
程念聿被我爆殺了三十次。
玩到最后，他眼睛紅紅的，嘴巴癟癟的。
一副強忍著不哭的樣子。
還玩嗎？
我打了個呵欠。
不和你玩了。
程念聿賭氣地別過頭。
你一個大人，欺負我一個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我再也不要和你玩了！
真的嗎？
我平靜地道：扣1帶上王者，包C。
11111111，老師真帶嗎？
程念聿立刻扭過頭，星星眼看我。
……
忍不住被他逗笑了。
就是有一件事情。
我這人吧，嘴特別臭，打起游戲來就喜歡罵人。
比如你剛剛打的吧，嘖。
我盯著程念聿，面無表情地復述他剛剛說過的話：
sb隊友，手機上放根香腸，狗都比你會玩。
腦子有坑的東西，打得跟屎一樣。
程念聿臉瞬間漲得通紅。
我笑瞇瞇：
被人罵的感覺不好受吧？
程念聿低下了頭，結結巴巴道：
知，知道了。
對不起，老師。我以后不會再隨便罵人了。
孺子可教也。
看來這孩子，也還沒壞到彈幕說的程度。
我欣慰地摸了摸他的腦袋。
程念聿抬頭，有些不解地看著我。
對了老師。
你來不是勸我去學校上課的嗎？
怎么忽然就玩起了游戲……
嗯？我有說過這種話嗎？
我眨眼看向程念聿。
不過既然你主動提出來了。
說明你自己也知道不去上學是錯誤的。
既然如此，那就明天收拾收拾來上課吧。
說完，我毫不留戀地起身走人。
臨走前還朝他揮了揮手。
明天見，到時候帶你上王者。

第二天。
我果然在班上看到了程念聿。
他坐在教室最后面的角落。
冷冰冰地板著臉看向窗外，不跟任何人交流。
下課的時候，學生們都在聊天打鬧。
他一臉不屑地哼了一聲。
別過頭，誰也不理。
小東西，還挺傲嬌。
我講完本課的內(nèi)容后，發(fā)了一份隨堂小測下去。
有意測試一下學生們的知識吸收程度。
接過小測的瞬間，程念聿眉頭緊鎖。
小臉皺巴成一團。
又看了幾眼后。
也不知是和誰賭氣。
程念聿直接將小測紙揉成一團，扔進了課桌里。
隨后趴在桌子上，開始睡大覺。
只不過，從他不安分的指尖能看出……
程念聿根本沒有真正睡著。
這小白癡，怕是連題目都看不懂吧。
他都多少次考0分了。笑死，小學三年級都能0分。真的是小腦發(fā)育不完全，大腦完全不發(fā)育。
又壞又蠢，純純是養(yǎng)廢了。
下課鈴一響，程念聿就頭也不回地往教室外面沖。
程念聿。
我叫住他。
先別走，老師有事找你。
程念聿身體一僵，不情不愿地走過來。
其他小朋友都飛也似地沖出教室。
有幾個路過他身旁時，還故意做了鬼臉。
程念聿又被老師留下來嘍~
他神情越來越難看。
雙手緊緊握成拳頭，生氣地看著那些人。
我去，超雄癮犯了？又想打人了？
小崽子這什么眼神，看得人真不爽。
我冷冷地掃了那幾個做鬼臉的學生一眼。
不想回家就留下來做值日。
我讓程念聿留下來，是有事情想請他幫忙。
不是要批評他。
小孩子的惡意直白又銳利。
這一天的觀察下來。
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程念聿在班上的人緣不怎么好。
他自己不主動找人說話。
其他同學也躲他躲得遠遠的。
雖然這些同學沒有表現(xiàn)得很過分。
但小孩子的心最是敏銳。
能捕捉到最細微的嘲諷和奚落。
我不想讓他們加重對程念聿的壞印象，也不想讓程念聿因此難過。
所以，有必要解釋清楚。
那幾個學生聽了，都有些悻悻地道：
老師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的。
程念聿嘴角有些忍不住微微上翹。
察覺到我的視線后，很快又無所謂地別過頭，擺出一臉酷哥樣。
……幼稚。
等所有人都走完了。
程念聿才期期艾艾地走到我面前。
干巴巴地開口：留我有什么事？
我掏出手機。
說好的上王者，你忘了？
程念聿詫異地抬頭看我。
你留我是為了這個？
不然呢？
我自然而然地點開游戲。
少墨跡。
玩了兩三把游戲。
程念聿心不在焉。
本就不富裕的游戲水平雪上加霜，把把給對面送人頭。
眼看游戲玩不下去了。
我撇嘴。
怎么回事？今天狀態(tài)這么差？
程念聿沮喪地垂下頭。
雙手下意識地絞著衣角。
聲音低低地道：
我還以為你留我下來，是要問我為什么小測交白卷……
哦對。所以你為什么交白卷？
程念聿臉漲得紅紅的。
難堪地別過頭。
我、我不會做。
那些知識點，我都不認識……
圓溜溜的眼睛里，染上了一層霧。
老師，你是不是也覺得，我特別笨啊？
程念聿抽著鼻子道：
我以前的保姆說，笨不可怕。
只要努力，笨鳥也能先飛。
可是我明明已經(jīng)很努力，考試還是只能倒數(shù)……
我忍不住吐槽：
你努力什么了？
努力打排位嗎？
我看了你以前的出勤記錄，一學期就來一兩次。
就沖這個勤奮勁，你不倒數(shù)誰倒數(shù)？
你考倒數(shù)，那都是應該的。
要是這樣你都能名列前茅，那才是神童轉(zhuǎn)世呢。
程念聿臉漲得通紅。
好一會才期期艾艾道：
那、那也就是說我不是傻子嘍？
我只是不努力學而已。
要是認真起來，肯定比他們都優(yōu)秀。
不，我也沒這么說。
我幽幽打斷：
以你現(xiàn)在的學習狀態(tài)，我什么也看不出來。
可能你真的是傻子，也可能是個隱藏的天才。
不管是傻子還是天才，既然是我的學生，就要好好上課。
從今天開始，你每天放學后額外留兩小時。
我會從零開始給你補課。
等到下一次小測，我希望你可以不再交白卷。
程念聿握緊拳頭，點點頭。
知道了，老師。
怎么感覺白月光姐教得挺好的。既沒有貶低學生，也沒有一味捧著他，主打一個實事求是。
廢話，這是她親兒子，能不上心嗎？但小反派本性就是一坨爛泥，這輩子都扶不上墻的。不信你就等著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