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我有點頭暈，你先刮著，我出去透透氣。"

我強忍著心臟的劇烈跳動，努力讓聲音聽起來自然。

王強抬起頭看了我一眼，手里還拿著那張我們一起買的刮刮樂。

"怎么了？剛才還好好的。"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眼中透著關切。

我的手心已經濕透了，那個數字在彩票上若隱若現，我只看到了幾個零，但已經足夠讓我的世界天旋地轉。

"可能是店里空氣不太好，我馬上回來。"我摸了摸額頭，演技必須到位。

王強放下手中的硬幣，想要站起來："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我的聲音有些急促，連忙補充道："你繼續(xù)刮，我就在門口站一下。"

我轉身走向門口，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腦海中只有一個聲音在瘋狂地吶喊。

這可能是我這輩子唯一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

01

三個小時前，一切還是那么平常。

我坐在公司狹小的格子間里，對著電腦屏幕發(fā)呆，外面的雨下了整整一上午。

"下班了！"王強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我回頭看見他拎著公文包，臉上掛著招牌式的笑容。

"表哥，你今天怎么這么早？"我看了看手表，才下午四點半。

"客戶取消了會議，難得清閑。"王強走過來，在我桌邊靠著，"走，陪我去買點東西。"

我關掉電腦，收拾東西。王強比我大四歲，從小就像親哥哥一樣照顧我。

他做銷售，收入比我高一些，但最近也不容易。上個月他還跟我抱怨，房貸壓力越來越大，女朋友小麗催著結婚，可彩禮和婚房的錢還沒著落。

"買什么？"我跟著他走出辦公樓。

"先吃飯，然后隨便轉轉。"王強點了支煙，"最近壓力有點大，想放松一下。"

我們走到樓下那家常去的小餐館，點了兩個菜。王強話不多，時不時看看手機，眉頭皺著。

"還是小麗的事？"我試探著問。

"她媽媽又催了，說彩禮不能少于十萬，婚房也要我們自己準備。"王強深深地吸了口煙，"我算了算，至少還差二十萬。"

我默默地夾菜，心里有些同情他。我自己還是單身，沒有這些壓力，但看著表哥愁眉苦臉的樣子，也替他著急。

"要不然我借你點？"我說，"雖然不多，但能幫一點是一點。"

王強擺擺手："你自己也要存錢，別為我操心。"

吃完飯，我們在街上慢慢走著，雨已經停了，但天空還是灰蒙蒙的。

經過那家熟悉的彩票店時，王強忽然停下腳步。

"要不然買幾張試試？"他指著店門口的招牌，"萬一中了呢。"

我看著他期待的眼神，知道他是真的需要一個希望，哪怕是虛無縹緲的希望。

"好啊，反正也不貴。"我跟著他走進了彩票店。

這一決定，改變了一切。

02

彩票店老板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女人，戴著老花鏡，正在整理柜臺后面的彩票。

"兩位想買什么？"她抬起頭，笑瞇瞇地問。

王強走到刮刮樂的展示架前，仔細研究著各種彩票。

"這個怎么樣？"他指著一款紅色的刮刮樂，"'好運連連'，聽起來就吉利。"

"一張二十塊，最高獎金一千萬。"老板娘介紹著，"這款挺受歡迎的，昨天就有人中了五萬。"

我看了看價格，二十塊確實不便宜，但看著王強興致勃勃的樣子，也就沒說什么。

"買幾張？"我問。

"買兩張吧，一人一張。"王強從錢包里掏出四十塊錢，"如果中了，我們平分。"

我點點頭，雖然心里覺得中獎的概率微乎其微，但這種時候不能掃他的興。

老板娘從架子上拿下兩張彩票，遞給我們。紅色的票面上印著金色的圖案，看起來確實挺喜慶。

"在這刮還是回家刮？"王強拿著彩票問我。

"就在這吧，反正也不用多長時間。"我說。

老板娘給我們拿了兩枚硬幣，我們在店里的小桌子旁坐下。

王強先開始刮他那張，動作很小心，生怕破壞了什么運氣。

"你也刮啊。"他看我還在發(fā)呆，催促道。

我拿起硬幣，開始刮著銀色的涂層。一個個數字和符號露出來，都是些小額的獎金，最大的也就是二十塊。

"我這張沒什么。"我很快刮完了，"你的呢？"

王強還在仔細地刮著最后幾個區(qū)域，表情專注得像在做精密手術。

"好像也沒中什么大的。"他有些失望，"就中了個四十塊。"

"也不錯了，至少沒虧。"我安慰他。

老板娘幫王強兌了獎，給了他四十塊錢。

"再買兩張？"王強看著手里的錢，躍躍欲試，"用剛才贏的錢。"

我本來想勸他見好就收，但想到他最近的壓力，還是點了頭。

"還是這款？"老板娘問。

"換個試試。"王強指著另一款藍色的彩票，"這個多少錢？"

"五十塊一張，最高獎金五千萬。"

我的心跳了一下，五十塊一張確實有點貴，但王強已經掏出了錢。

"就買一張，我們一起刮。"他說，"中了一起分。"

這個決定，注定了接下來發(fā)生的一切。

03

藍色的刮刮樂比紅色的大了一圈，上面的圖案也更加復雜。

"這次一定要中大獎！"王強握著彩票，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

老板娘笑著說："這款彩票確實不錯，上個月有人中了一百萬。"

我們重新坐回小桌子，王強把彩票平鋪在桌面上。

"這次你來刮。"他把硬幣遞給我，"剛才我刮的，這次輪到你了。"

我接過硬幣，看著彩票上密密麻麻的刮獎區(qū)域。這種高額彩票的規(guī)則比較復雜，需要刮出相同的數字或者特定的組合才能中獎。

"從哪里開始？"我問。

"隨便，反正都要刮完。"王強緊張地搓著手，"慢點刮，仔細看。"

我從左上角開始，小心翼翼地刮掉銀色的涂層。第一個區(qū)域露出了三個數字：15、23、07。

"這些數字代表什么？"我問老板娘。

"要對照下面的獎金表，如果刮出相同的數字，就能中對應的獎金。"她指著彩票下方的小字，"或者刮出特殊符號，比如金元寶，那就是大獎。"

我繼續(xù)刮著，王強在旁邊緊張地看著，手心里都是汗。

第二個區(qū)域：31、08、15。

"有個15重復了。"王強興奮地指著，"這是不是中獎了？"

"要看獎金表。"我查看下方的說明，"15對應的是五塊錢。"

王強的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又振作起來："還有很多區(qū)域沒刮呢，肯定還有機會。"

我們繼續(xù)刮著，一個區(qū)域接一個區(qū)域。大部分都是小額獎金，五塊、十塊、二十塊，偶爾有個五十塊的。

店里很安靜，只有硬幣刮擦彩票的聲音。老板娘在一旁整理著其他商品，偶爾抬頭看我們一眼。

"還剩最后兩個區(qū)域了。"王強的聲音有些顫抖，"希望能有奇跡。"

我看著剩下的兩個最大的刮獎區(qū)域，心里也莫名緊張起來。

雖然理智告訴我中大獎的概率幾乎為零，但在這種時候，誰都會忍不住幻想一下。

"這個先刮哪個？"我舉著硬幣，征求王強的意見。

"右邊那個，看起來比較特別。"

我將硬幣放在右邊區(qū)域的邊緣，準備開始刮。

就在這時，店門口響起了風鈴聲，有客人進來了。

"稍等一下。"老板娘起身去招呼客人。

王強也轉過頭看了一眼，然后對我說："繼續(xù)吧，別管其他的。"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刮動硬幣。

銀色的涂層一點一點剝落，下面的圖案逐漸清晰。

首先露出的是一個金黃色的符號，看起來像是個元寶。

王強猛地站起身："這是金元寶！"

我的手開始發(fā)抖，繼續(xù)小心地刮著。

隨著涂層的脫落，更多的內容顯現出來。

金元寶的旁邊，出現了一串數字。

9...0...0...

我的心臟開始瘋狂跳動，手幾乎握不住硬幣了。

04

"表弟，你沒事吧？臉色怎么這么白？"王強關切地看著我。

我努力控制著顫抖的手，假裝平靜地說："沒事，可能是太緊張了。"

其實我的內心已經翻江倒海。那串數字還沒完全露出來，但我已經看到了9、0、0，后面還有幾位數字被涂層遮蓋著。

"快繼續(xù)刮啊，看看到底中了多少。"王強催促著，完全沒有察覺到我的異常。

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正常，繼續(xù)用硬幣輕輕地刮著。

每刮掉一點涂層，那串數字就更清晰一分。

9...0...0...

接著是第四位數字：0。

我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但努力不讓王強發(fā)現。

"怎么樣？多少錢？"王強伸著脖子想要看清楚。

"還沒完全刮出來。"我擋住他的視線，"馬上就好。"

我繼續(xù)刮著，第五位數字露出來了：0。

900...還有后面...

我的手開始控制不住地顫抖，硬幣差點掉在地上。

"你到底怎么了？"王強察覺到了我的異常，"是不是中獎了？"

"沒有，就是有點緊張。"我勉強笑了笑，"你知道我膽子小。"

王強點點頭，重新坐回椅子上，但眼睛依然緊盯著彩票。

我深呼吸，告訴自己要冷靜。

繼續(xù)刮。

第六位數字：0。

第七位數字：0。

9000000...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世界仿佛都靜止了。

九百萬！

這是九百萬！

我和王強一起買的彩票，中了九百萬！

按照之前的約定，我們要平分這個獎金。

但是...四百五十萬和九百萬，這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四百五十萬可以讓我過上舒適的生活，而九百萬...九百萬可以讓我徹底改變命運！

"怎么樣？中了嗎？"王強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

我看著他期待的眼神，心中涌起一個瘋狂的想法。

他還不知道我們中了多少錢。

只要我現在借口離開，然后單獨去兌獎...

這九百萬就全是我的了。

05

我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失望。

"好像沒中什么大的。"我故作遺憾地說，"可能就是幾十塊。"

王強的臉上閃過明顯的失落："唉，我就知道不會那么容易中大獎的。"

我偷偷瞄了一眼彩票，那個"9000000"的數字在燈光下閃閃發(fā)亮，像是在嘲笑我的良心。

"算了，至少沒全賠。"王強安慰自己，"幾十塊也是錢。"

我的心臟跳得越來越快，手心里全是汗。

這個時候，我需要找個理由離開，然后想辦法把彩票帶走。

"表哥..."我剛開口，聲音就有些發(fā)抖。

"嗯？"王強抬起頭看我。

"我忽然覺得有點不舒服。"我摸了摸額頭，"可能是剛才太緊張了，現在有點頭暈。"

王強立刻站起來："要不要緊？是不是血糖低了？"

"可能是吧。"我裝出虛弱的樣子，"我想出去透透氣，你先在這里把剩下的區(qū)域刮完，看看到底中了多少。"

"我陪你出去吧。"王強關切地說。

"不用！"我的反應有些過激，連忙補充："我就在門口站一會兒，你幫我把彩票處理完。"

王強猶豫了一下："那好吧，但如果感覺不好就馬上叫我。"

"嗯。"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只是身體不適，而不是在掩飾什么。

我慢慢站起身，裝作頭暈的樣子扶了一下桌子。

彩票還平鋪在桌面上，那個巨額數字在我眼前晃動。

九百萬...整整九百萬...

這是我這輩子可能接觸到的最大一筆錢。

我可以用這筆錢買房、買車，徹底擺脫現在的生活。

我可以辭掉那份無聊的工作，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我可以...

"表弟？"王強的聲音打斷了我的幻想，"你臉色真的很不好，要不要我送你去醫(yī)院？"

"不用，真的不用。"我擺擺手，"我就是需要一點新鮮空氣。"

我朝門口走去，每一步都像是在做生死決定。

到了門口，我回頭看了一眼王強。

他正拿著硬幣，準備刮彩票上剩下的最后一個區(qū)域。

如果他刮完了，就會發(fā)現這張彩票中了九百萬。

到那時，這筆錢就必須和他平分了。

但如果我現在拿著彩票離開...

我的手伸向了桌子。

"表弟，你要拿什么？"王強抬起頭看著我。

"我..."我的手停在半空中，"我想把彩票拿著，萬一中了獎，等下直接去兌。"

"好啊。"王強沒有任何懷疑，把彩票遞給我，"你先拿著吧，反正我們是一起的。"

我接過彩票，感覺它重如千斤。

"那我先出去了。"我轉身朝門外走去。

"嗯，有事就叫我。"

我走到店門口，回頭看了一眼還在關心我的表哥。

他正準備收拾桌子上的硬幣，完全不知道我手中拿著的這張彩票價值九百萬。

我只需要轉身離開，然后找個地方把剩下的區(qū)域刮完，確認獎金數額，再去兌獎中心...

這九百萬就全是我的了。

我的腳已經踏出了店門，心跳如雷鳴般響亮。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王強對老板娘說話的聲音：

"老板，我表弟最近工作壓力很大，可能是身體有些吃不消了。"

"年輕人要注意身體啊，錢慢慢賺，健康最重要。"老板娘回答道。

"是啊，他平時對我也很好，上次我缺錢的時候還主動說要借給我。"

聽到這些話，我的腳步停住了。

彩票在我手中微微顫動，上面的數字似乎在提醒我什么。

我緩緩轉過身，透過玻璃門看著店內的王強。

他正在整理桌子，動作輕柔，怕發(fā)出聲音影響到"身體不適"的我。

這就是我從小到大的表哥，那個一直照顧我、關心我的人。

而我現在想要做的事情...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手中緊握著那張可能改變我一生的彩票。

九百萬，還是良心？

我必須做出選擇。

就在我準備有所行動的時候，我低頭看向手中的彩票，想要最后確認一下那個讓我心跳加速的數字。

我小心地將彩票對準燈光，那個還沒完全刮開的區(qū)域清晰地展現在我面前。

金元寶的符號金光閃閃，旁邊的數字串我已經看到了900000...

但最后還有一位數字被薄薄的涂層遮蓋著。

我屏住呼吸，用指甲輕輕地刮掉了最后一點點銀色涂層。

最后一位數字慢慢顯現出來...

是...

06

最后一位數字是：0。

9000000。

整整九百萬！

我的雙腿差點軟倒，這個數字在燈光下閃閃發(fā)光，像是在宣告著什么。

我環(huán)顧四周，確認沒有人能看到彩票上的內容。王強還在店里，背對著我整理桌子。老板娘在招呼其他客人。

沒有人知道我手中拿著價值九百萬的彩票。

我的腦海中瞬間涌現出無數種可能：

我可以立刻離開這里，告訴王強我身體不適要回家休息，然后獨自去兌獎中心。

我可以編造一個借口，說這張彩票其實沒中獎，或者只中了很小的獎金。

我可以...

但就在這時，王強走了過來。

"表弟，你感覺怎么樣？"他站在門口關切地問，"臉色還是很不好。"

我連忙把彩票背在身后："好一些了，就是還有點暈。"

"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反正彩票也沒中什么大獎。"王強說著，伸出手，"彩票給我吧，我去幫你兌個獎。"

我的心臟劇烈跳動，手緊緊握著彩票："不用了，我自己來吧。"

"你現在這個狀態(tài)怎么去兌獎？"王強堅持道，"而且我們說好了一起的，中了也是一起分。"

聽到"一起分"這三個字，我的內心掀起了巨大的波瀾。

四百五十萬...我只能得到四百五十萬...

但這四百五十萬也足夠改變我的人生了。

可是...九百萬...整整九百萬??！

"表弟？"王強看我發(fā)呆，又關切地叫了一聲。

我回過神來，看著他真誠的眼神，心中的掙扎達到了頂點。

這個從小照顧我、關心我的表哥，現在正站在我面前，完全信任我。

而我...我正在考慮欺騙他，獨吞這筆巨款。

"我..."我張了張嘴，卻發(fā)現自己說不出話來。

王強察覺到了我的異常："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彩票真的中獎了？"

我看著他期待中帶著緊張的表情，心中的天平開始傾斜。

07

"表哥..."我的聲音有些顫抖，"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真的中了大獎，很大很大的那種，你會怎么辦？"

王強愣了一下，然后笑了："那還用問嗎？當然是一起分啊，我們不是說好了嗎？"

"可是如果金額很大，大到可以改變一個人一輩子的生活呢？"我繼續(xù)試探著。

"那就一起改變兩個人的生活啊。"王強理所當然地說，"表弟，你是不是中獎了？到底中了多少？"

我看著他眼中閃爍的希望之光，心中的貪念和良知激烈交戰(zhàn)著。

我想起了剛才在店里，他跟老板娘說的那些話。

他說我對他很好，說我主動要借錢給他。

他說的都是真的。

從小到大，我們確實像親兄弟一樣。他比我大四歲，總是讓著我，保護我。

小時候我被別的孩子欺負，是他幫我出頭。

上學時我成績不好，是他幫我輔導功課。

工作后我遇到困難，是他介紹我進了現在的公司。

而現在，當命運給了我一個巨大的機會時，我竟然想要背叛他。

"表弟，你手里的是不是真的中獎了？"王強又問了一遍，聲音中帶著一絲興奮。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舉起手中的彩票。

"表哥，我們...我們中了。"

"中了多少？"王強的眼睛亮了起來。

我把彩票轉過來，讓他看到那個金光閃閃的數字。

"九...九百萬..."王強的聲音變得顫抖，眼睛瞪得渾圓，"這是...這是九百萬？"

我點了點頭。

王強呆立在原地，足足過了十幾秒才反應過來。

"我們中了九百萬！"他忽然大叫一聲，聲音大得整個彩票店的人都看了過來。

"小聲點！"我連忙制止他，"別讓太多人知道。"

"對對對。"王強壓低了聲音，但興奮勁兒絲毫沒有減少，"九百萬啊！表弟，我們發(fā)財了！"

看著他純真的喜悅，我心中的最后一絲貪念也消散了。

這就是我的表哥，那個把我的事當成自己的事的人。

在他眼中，這九百萬從來就不是我一個人的，而是我們兩個人的。

"表哥，"我笑了，這是今天第一次發(fā)自內心的笑容，"我們真的發(fā)財了。"

"四百五十萬！"王強掰著手指頭算，"我們一人能分四百五十萬！"

他忽然抱住了我："表弟，這下我可以結婚了！彩禮、婚房，什么都不用愁了！"

我感受著他的擁抱，心中涌起一陣溫暖。

剛才那幾分鐘的貪念，現在想起來就像是一場噩夢。

08

三個月后，王強和小麗的婚禮如期舉行。

婚禮現場布置得很溫馨，雖然不算奢華，但每一個細節(jié)都能看出用心。

我坐在親屬席上，看著臺上幸福的新人，心中充滿了滿足感。

"各位親朋好友，"王強拿著話筒說道，"今天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能夠和心愛的人步入婚姻殿堂，我要感謝很多人，但最要感謝的是我的表弟陳明。"

臺下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擺了擺手。

"三個月前，我和表弟一起買彩票，竟然中了大獎。"王強繼續(xù)說道，"如果沒有那次幸運，我可能還在為彩禮和婚房發(fā)愁。更重要的是，我表弟教會了我什么叫做分享和信任。"

我聽著這些話，眼眶有些濕潤。

那天在彩票店門口的幾分鐘，我差點做了這輩子最后悔的事情。

幸好，我最終選擇了正確的道路。

四百五十萬確實改變了我的生活。

我買了一套不大但很溫馨的房子，辭掉了原來的工作，開了一家小書店。

雖然書店的收入不高，但我每天都很充實快樂。

更重要的是，我保住了這世上最珍貴的東西——親情和良心。

"表弟！"王強從臺上走下來，來到我身邊，"今天這么開心的日子，你怎么哭了？"

"沒哭，就是高興。"我抹了抹眼角，"看到你這么幸福，我真的很開心。"

"這都是我們一起努力的結果。"王強拍了拍我的肩膀，"對了，小麗有個表妹，長得很漂亮，改天介紹給你認識。"

"行啊。"我笑著答應。

婚禮結束后，我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夜晚的街道很安靜，路燈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長。

我想起了三個月前那個雨后的傍晚，想起了那家小小的彩票店，想起了那張改變我們命運的藍色彩票。

如果時間能夠倒流，讓我重新選擇一次，我還會做同樣的決定嗎？

我想會的。

因為有些東西比金錢更珍貴。

比如親情，比如信任，比如內心的平靜。

九百萬確實是一個巨大的數字，但如果得到它的代價是失去良心和親情，那這筆錢就是一個詛咒。

四百五十萬已經足夠讓我過上想要的生活。

而更重要的是，我還擁有一個值得信任的表哥，一份問心無愧的友誼，和一顆安穩(wěn)的心。

這些東西，才是真正的財富。

我抬頭看了看星空，月亮正好掛在頭頂，溫柔地照亮著回家的路。

明天我還要去書店，還要繼續(xù)我簡單而充實的生活。

而那張價值九百萬的彩票，已經成為了過去。

留下的，是更加珍貴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