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力平

2025年是故宮博物院建院100周年。在故宮博物院神武門上，懸掛著一塊石質(zhì)“故宮博物院”匾額。字跡灑脫，古樸凝重，既是故宮的重要標識，也是人們參觀故宮留影的經(jīng)典背景。

午門為故宮的正門，那因何將“故宮博物院”的石額懸于北門神武門呢？溯其淵源，其亦有百年歷史。

據(jù)《故宮史話》載：“紫禁城”是明清兩代皇家禁地的名稱，而“故宮”則是辛亥革命后對這座宮殿群約定俗成的稱呼，二者既一脈相承又有明確分野。

故宮籌建于明永樂四年（1406年），十年后動工興建。經(jīng)過長達3年半的大興土木，到永樂十八年（1420年）底，宮殿及北京城垣完成。此后成為明清兩朝二十四位皇帝的皇宮。

清宣統(tǒng)三年（1911年）辛亥革命后，紫禁城宮殿本應(yīng)全部收歸國有，但按照當時擬定的《清室優(yōu)待條件》，遜帝溥儀被允許“暫居宮禁”，即內(nèi)廷（北半部）部分。而外廷的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等范圍交予民國政府使用。

《北京志·故宮志》載：1924年11月5日，廢除大清皇帝稱號，令溥儀遷出皇宮。次日成立了“清室善后委員會”，其辦公地點設(shè)在神武門內(nèi)東耳房。不久便著手開展建院的準備工作。12月22日，善后會經(jīng)過反復(fù)研究博物館的名稱，最后定名為“故宮博物院”，以故宮后半部分為院址，且定于1925年10月10日對外開放。

因故宮外廷的大部分區(qū)域已于1914年先期成立了“古物陳列所”，所以故宮博物院建院之初的范圍只有紫禁城的內(nèi)廷區(qū)域，其出入口也只有紫禁城北門——神武門。為此，將“故宮博物院”的匾額懸掛在了神武門上方。

“故宮博物院”匾額的初題者為李煜瀛（李石曾，河北高陽人）。他是著名教育家、文物學(xué)家，也是“清室善后委員會”委員長、故宮博物院理事長（首任院長）。

據(jù)《故宮史話》載：1925年9月29日，為了將紫禁城宮殿改造成博物院，李煜瀛與蔡元培、熊希齡、于右任等一起進行了研討，并在眾人建議下，由李煜瀛書寫“故宮博物院”牌匾。為了適應(yīng)城門的大小，他在書寫時不斷調(diào)整字徑，把長約丈余的黃毛邊紙鋪在地上，用大抓筆（超大號毛筆）半蹲半跪著書寫了“故宮博物院”五個大字。每個字竟有方桌大小，從整體上看，渾然一體，厚重沉穩(wěn)，將顏楷的正大氣象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故宮博物院成立慶典大會時，即對外開放之日，“故宮博物院”五個大字已經(jīng)被制成巨大的白底黑字木質(zhì)匾額，掛在神武門中門的上方，遠遠望去顯得格外醒目，與恢弘的古建筑完美地契合在一起，由此成為故宮的一個標志。

1930年，故宮博物院迎來建院的第五個年頭。為表示對院慶的祝賀，特別開設(shè)了多個歷史與文化展覽，如承乾宮陳列清代瓷器、景仁宮陳列銅器，御茶房陳列乾隆御賞物品和陳設(shè)品等。8月30日懸掛于神武門上，由李煜瀛題寫的“故宮博物院”木質(zhì)匾額被撤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塊更顯莊重、更顯正式的石質(zhì)匾額，并依舊采用李煜瀛的顏體手書。但這塊新制的青石匾額上增加了落款。上款為“民國十九年雙十節(jié)”，下款為“李煜瀛題”。

1930年10月民國政府行政院決定，將中華門以內(nèi)至保和殿所有外廷范圍，過去由內(nèi)政部保管的，由故宮博物院接受，統(tǒng)一管理。但因“九一八事變”發(fā)生而擱淺，直至1947年1月，故宮外廷范圍才正式并入故宮博物院，由此形成完整的格局。由此，故宮博物院除了北門神武門外，還有了南門（正門），即午門，及東門（東華門）、西門（西華門）。但這三座大門并沒有懸掛“故宮博物院”的匾額。

為了保護故宮建筑及文物，1966年6月16日，故宮博物院閉館。當時整個院內(nèi)除了奉先殿的“收租院”雕塑展覽外，其余各處全部停止開放。

1971年7月5日，故宮博物院重新開放。此前的6月27日，著名作家、歷史學(xué)家郭沫若等到故宮博物院視察開放前的準備工作，并在淑芳齋主持會議。遂應(yīng)邀為故宮博物院題寫牌匾。郭老不加推辭，便答應(yīng)下來。由于當時準備匆忙，找來的紙張都是已經(jīng)單面印刷過的，正當大家找空白紙時，郭老已經(jīng)在紙的背面開始題詞了，短短幾分鐘，“故宮博物院”幾個整體大小不過數(shù)尺的題字便躍然紙上。字里行間透露著輕松隨意，字體古拙又不失靈動，雄渾中顯出些俊逸。

為了顯示除舊布新，把李煜瀛所書的石匾取下來，翻了個面兒，將郭沫若所題“故宮博物院”大字經(jīng)過技術(shù)放大后，由石工在舊石匾背面直接刻上，遂再將其嵌入神武門正中門洞上方。

如今，一個世紀過去，懸掛“故宮博物院”匾額的神武門已成為中外旅游者的慕名打卡地。

供圖/戶力平

編輯/李喆

排版/王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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