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恩曾親譯！”
1931年4月25日那個悶熱的周六晚上，南京中山路305號的機要室里，這六個字像燙紅的烙鐵一樣，狠狠印在了一封特急電報的封皮上。
值班的秘書手里捏著這封信，汗水順著額角往下淌，但他沒敢擦。因為緊接著，第二封、第三封，一共六封標著“十萬火急”的電報，像催命符一樣接二連三地砸了過來。
發(fā)報地點全是武漢，內(nèi)容只有一個意思：有個驚天大人物叛變了，三天內(nèi)要把上海的中共中央連根拔起。
這一刻，整個中國革命的命運，其實就捏在這個值班秘書的手心里，可誰也沒想到，這個看上去老實巴交的秘書，接下來的舉動讓所有人都傻了眼。

01

咱們先把時間軸往回撥一撥，聊聊這個故事里的兩個關(guān)鍵人物。一個是國民黨的大特務(wù)頭子徐恩曾，一個是他的機要秘書錢壯飛。
這徐恩曾啊，那是標準的“官二代”加“海歸”。他跟陳立夫是表兄弟，還是美國留學的校友?；貒?，那仕途順得簡直跟坐了火箭一樣，直接就干到了國民黨中央組織部黨務(wù)調(diào)查科的科長。這職位聽著拗口，說白了，就是中統(tǒng)特務(wù)機構(gòu)的一把手。
但這哥們兒有個毛病，就是懶，還特別好色。他雖然占著這個位置，但對那些繁瑣的公文、賬目，那是看一眼都嫌累。他心里想的是怎么撈錢，怎么在上海的舞廳里摟著漂亮姑娘跳舞。

這時候，錢壯飛出現(xiàn)了。
錢壯飛是徐恩曾的老鄉(xiāng)，也是湖州人。這人長得那叫一個體面，戴副眼鏡，文質(zhì)彬彬的，而且多才多藝。他以前是醫(yī)生，還會演戲，甚至還開過電影公司。
最讓徐恩曾滿意的是，這錢壯飛辦事太靠譜了。字寫得漂亮，賬做得明白，關(guān)鍵是嘴嚴。徐恩曾那些見不得光的爛賬，甚至是他在外面包養(yǎng)情婦的私事，錢壯飛都給料理得妥妥當當。
有一回，徐恩曾因為包養(yǎng)情婦的事兒被老婆鬧得不可開交。錢壯飛出了個主意，說不如把人安頓在上海，就在他錢家隔壁。這樣一來，徐恩曾去上海借口公干，實際上是去會佳人，還有錢太太幫忙打掩護。
徐恩曾一聽，這招太絕了！這哪是秘書啊，這簡直就是親兄弟啊。
從那以后，徐恩曾對錢壯飛那是掏心掏肺的信任。除了睡覺，恨不得上廁所都帶著。最后，徐恩曾甚至把整個特務(wù)機構(gòu)的日常運作，都交給了錢壯飛打理。
這就出現(xiàn)了一個奇葩的現(xiàn)象：國民黨特務(wù)總部的機要大權(quán)，實際上掌握在一個叫錢壯飛的人手里。而徐恩曾呢，每天也就是簽簽字，然后就忙著去上海瀟灑了。
但徐恩曾這人雖然懶，卻不傻。他手里有一一樣?xùn)|西，是死活不肯放手的，那就是國民黨高層的絕密密碼本。
這本子是特務(wù)之間聯(lián)絡(luò)的命根子，只有極少數(shù)的高層才有。徐恩曾一直貼身藏著，誰也不給看。

錢壯飛心里清楚，拿不到這個密碼本，那他在特務(wù)科就是個瞎子。那些真正核心的情報，他根本接觸不到。
怎么辦？硬搶肯定是不行的，那得智取。
機會還真就讓錢壯飛給等到了。
有一次，徐恩曾又去上海見那個情婦。到了地方，徐恩曾急著進去溫柔鄉(xiāng)，錢壯飛就在旁邊不咸不淡地提了一句，說處長，您這身上帶著機密文件，這地方人多眼雜的，萬一要是丟了或者被人順手牽羊了，那可就是天大的麻煩。
徐恩曾一摸口袋，也是，帶著個密碼本去會情人，確實不方便，而且這要是丟了，蔣介石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這時候徐恩曾看了一眼錢壯飛，心想這可是我最信任的心腹啊。于是他一揮手，就把那個裝著密碼本的皮包遞給了錢壯飛，讓他先幫著保管一下，自己在里面快活完了就出來。
這徐恩曾啊，覺得自己是找了個免費的保險柜，殊不知他是把自己的命門交到了對手手里。
就在徐恩曾進屋的那點功夫，錢壯飛在車里動作那叫一個快，拿出來早就準備好的紙筆，把密碼本的內(nèi)容給復(fù)制了下來。
等徐恩曾心滿意足地出來，錢壯飛早就把東西原樣放好了，還一臉憨厚地把皮包還給了他。
徐恩曾拍著錢壯飛的肩膀，說你辦事我放心。
這也就是徐恩曾這輩子做得最“后悔”的一個決定，他親手把那把通往國民黨核心機密的鑰匙，送給了錢壯飛。
有了這個密碼本，錢壯飛就不再是一個普通的秘書了。在南京中山路305號那個掛著“正元實業(yè)社”牌子的特務(wù)窩點里，他白天是徐恩曾的得力干將，晚上就把那些關(guān)于紅軍圍剿計劃、特務(wù)名單的機密，通過秘密渠道送到了周恩來的案頭。
這事兒干得神不知鬼不覺，徐恩曾是一點都沒察覺，還在那兒做著升官發(fā)財?shù)拿缐裟亍?br/>

02

咱們再把目光轉(zhuǎn)到武漢，看看那個引發(fā)這場驚天危機的主角——顧順章。
這顧順章在當時，那可是個響當當?shù)娜宋?。他是中共中央特科的負責人，專門負責保衛(wèi)工作，也就是俗稱的“打狗隊”隊長。
這人本事是大得很。他去蘇聯(lián)受過特訓(xùn)，那一身特工的本事，什么化裝、爆破、暗殺，那是樣樣精通。據(jù)說他還能徒手斷磚，槍法也是指哪打哪。
但他有個致命的弱點，就是身上的江湖氣太重，吃喝嫖賭樣樣都沾。
1931年4月，顧順章護送幾位中央領(lǐng)導(dǎo)去鄂豫皖蘇區(qū)，任務(wù)完成后，他本該立即回上海復(fù)命。
但這哥們兒沒忍住，他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不在武漢露露臉實在太可惜了。而且他以前在上海那是出了名的魔術(shù)師，藝名“化廣奇”，變魔術(shù)那是一絕。
于是，他居然化了妝，在漢口的新市場游藝場搭了個臺子，開始賣藝表演魔術(shù)。
這操作簡直是迷之自信。要知道，武漢當時可是國民黨特務(wù)活動最猖獗的地方之一，到處都是眼線。

4月24日這天，顧順章正在臺上變大變活人呢，臺下有個國民黨的特務(wù)，一眼就覺得這人眼熟。這特務(wù)以前是顧順章的手下，后來叛變了，他對顧順章的那套動作神態(tài)太熟悉了。
雖然顧順章化了妝，但那個特務(wù)越看越像，最后悄悄去報了信。
結(jié)果可想而知，顧順章剛下臺，還沒來得及卸妝呢，就被國民黨的特務(wù)給摁住了。
按理說，像顧順章這種級別的特工，被捕后怎么也得有個審訊的過程，或者稍微抵抗一下。
可這顧順章倒好，進了審訊室，國民黨那邊的刑具還沒擺好呢，他直接就跪了。
他說我不但要招，我還要送你們一份大禮。
這顧順章掌握的情報太嚇人了。他是中央特科的負責人，上海那邊的中共中央機關(guān)住址、領(lǐng)導(dǎo)人的藏身地、聯(lián)絡(luò)暗號，甚至周恩來住在哪里，他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跟武漢的特務(wù)頭子蔡孟堅說，我有辦法讓你們在三天之內(nèi)，把上海的中共中央一網(wǎng)打盡。
但他提了個極其怪異的要求。他說我只跟蔣介石面談，你們千萬別給南京發(fā)報，尤其是別讓徐恩曾身邊的人知道。
這顧順章畢竟是干特科出身的，他有著那種特工的直覺。他雖然不知道南京具體誰是臥底，但他隱約感覺到南京那邊不太干凈，怕走漏風聲。
他這算盤打得是挺精，想著直接見到蔣介石，拿這份天大的功勞換個高官厚祿。
可惜啊，他遇上了個豬隊友。
那個抓他的武漢特務(wù)頭子蔡孟堅，一聽“一網(wǎng)打盡中共中央”，那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這可是潑天的富貴啊，要是讓顧順章直接見了蔣介石，那功勞不全成顧順章的了？
蔡孟堅心里想，不發(fā)報？不發(fā)報怎么證明人是我抓的？不行，必須得發(fā)，而且要發(fā)特急電報給南京的頂頭上司徐恩曾，先報個喜再說。
于是，4月25日那個晚上，蔡孟堅不顧顧順章的死活阻攔，連著拍發(fā)了六封絕密電報給南京。
這顧順章千算萬算，沒算到隊友為了搶功，直接把他給賣了。而這一賣，正好就賣到了錢壯飛的手里。

03

1931年4月25日，星期六。
南京的天氣有點悶，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徐恩曾這天心情不錯，因為他又去上海度周末了。他把“正元實業(yè)社”這一大攤子事兒，習慣性地全扔給了錢壯飛值班。
到了晚上，整個機要室靜悄悄的，只有墻上的掛鐘在滴答滴答地走。
突然，報務(wù)員急匆匆地跑了進來，手里拿著一封電報，神色緊張地說，武漢方面發(fā)來的特急電報，指名要徐處長親譯。
錢壯飛接過來一看，封皮上那“徐恩曾親譯”六個大字，顯得格外刺眼。
平時這種級別的電報，一個月也不見得有一封，今天這是怎么了？而且徐恩曾不在，按規(guī)矩這電報得等他回來再看。
但錢壯飛心里那種不祥的預(yù)感越來越強。他看了看四周，門窗緊閉，只有他一個人。
他拿出了那個早就復(fù)制好的密碼本，手有點抖，但動作很快。
當他把電文譯出來的那一刻，整個人就像掉進了冰窟窿里。
電文很短，但每個字都像炸雷一樣：“黎明被捕，并已自首。如能迅速解至南京，三天之內(nèi)可以將中共中央一網(wǎng)打盡?！?br/>“黎明”，就是顧順章的化名。

錢壯飛的腦子嗡的一下。他太清楚這意味著什么了。顧順章這一叛變，上海那邊就是滅頂之災(zāi)。周恩來、瞿秋白這些中央領(lǐng)導(dǎo)，還有那300多名機關(guān)工作人員，現(xiàn)在都還在睡夢中，完全不知道死神已經(jīng)站在了門口。
還沒等他喘口氣，第二封電報又到了。
接著是第三封、第四封……
整整六封特急電報，像連環(huán)炮一樣轟了過來。每一封都在催促：事關(guān)重大，火速處理！甚至還有一封電報專門提到，千萬別讓徐恩曾身邊的人知道。
看到這句，錢壯飛反而冷靜下來了。這說明顧順章已經(jīng)在懷疑南京有鬼了，但也說明，現(xiàn)在還沒人知道他錢壯飛就是那個鬼。
這時候，時間就是生命。每一分鐘的流逝，都可能意味著一位戰(zhàn)友的犧牲。
錢壯飛點了一根煙，但他沒有抽，就那么看著煙霧在燈光下繚繞。他在飛快地計算著時間。
顧順章已經(jīng)被押上了來南京的船，雖然船走得慢，但頂多也就一天多的時間就能到。等他一到南京，見到了蔣介石或者徐恩曾，那一切都完了。
錢壯飛知道，自己已經(jīng)徹底暴露了。只要顧順章一下船，第一個要咬出來的就是他。
走？現(xiàn)在走還來得及，但他走了，誰來通知上海？
不走？留下來就是個死。
而且，如果現(xiàn)在就跑，徐恩曾回來一看人沒了，立馬就會起疑心，那電報的事兒也就露餡了。
錢壯飛把煙頭狠狠按在煙灰缸里，他做了一個決定。他要賭一把大的。
他把那六封電報原封不動地封好，放在徐恩曾的辦公桌上，擺出一副根本沒動過的樣子。
他要繼續(xù)在這里鎮(zhèn)守，直到最后一刻，為上海那邊的撤離爭取哪怕多一分鐘的時間。
這需要多大的心理素質(zhì)啊。明知道自己是在虎口里拔牙，明知道那把刀已經(jīng)架在了脖子上，還得裝作若無其事地處理公務(wù)。
這大概就是那個年代隱蔽戰(zhàn)線上的英雄們，最讓人佩服的地方。他們不是不怕死，而是為了信仰，把死這回事兒給置之度外了。

04

這一夜，注定是決定中國命運的一夜。
錢壯飛雖然決定留下來拖延時間，但他必須想辦法把情報送出去。那時候不像現(xiàn)在，發(fā)個微信打個電話就行了。那時候通信極不發(fā)達，而且到處都是特務(wù)監(jiān)聽。
他想到了自己的女婿，劉杞夫。
劉杞夫也是這其中的交通員。錢壯飛連夜找到他，塞給他一筆錢，那是他所有的積蓄。
錢壯飛盯著劉杞夫的眼睛，語氣前所未有的嚴肅。
他告訴劉杞夫，你馬上坐最近的一班火車去上海，一定要找到李克農(nóng)。記住，只說這一句話：顧順章叛變了，天亮前必須轉(zhuǎn)移！
劉杞夫看著岳父那張緊繃的臉，知道這是出了天大的事兒。他二話沒說，拿上錢就奔向了火車站。
送走了女婿，錢壯飛又回到了那個特務(wù)窩點。他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xù)在機要室坐鎮(zhèn)。
他甚至還給徐恩曾留了一張便條，大意是說，這幾封電報十萬火急，我先放在您桌上了，請您回來務(wù)必第一時間處理。
這就叫燈下黑。他越是表現(xiàn)得坦蕩，徐恩曾可能就越不會第一時間懷疑他。
直到天快亮了，估摸著劉杞夫已經(jīng)上了火車，錢壯飛才悄悄離開了中山路305號。他在離開前，把自己辦公桌整理得井井有條，就像只是出去吃個早飯一樣。
而另一邊，劉杞夫坐著那是那種綠皮慢車，咣當咣當一路到了上海。
他火急火燎地找到了李克農(nóng)。李克農(nóng)一聽這個消息，魂都快嚇飛了。
但他這時候聯(lián)系不上周恩來。因為那是單線聯(lián)系，還沒到接頭的時間，根本不知道周恩來現(xiàn)在在哪兒。
這李克農(nóng)也是個神人，雖然不知道周恩來在哪，但他知道怎么找陳賡。
于是，在那個緊張的周末，幾個人在上海的大街小巷里開始了一場“生死接力”。
終于，在4月26日的那個晚上，情報送到了周恩來手里。
周恩來看著那張紙條，眉頭緊鎖。他只說了幾個字，這顧順章，還是叛變了。
沒有時間去憤怒，也沒有時間去感慨人心難測。
周恩來當機立斷，下達了那條著名的撤退令。
第一，廢止所有舊的聯(lián)絡(luò)暗號，全部作廢。
第二，所有與顧順章有聯(lián)系的各種關(guān)系網(wǎng)，全部切斷，人員立即轉(zhuǎn)移。
第三，中央機關(guān)、江蘇省委機關(guān)，立即搬家，化整為零。
這一夜的上海，暗流涌動。幾百號人，像影子一樣，在夜色中悄無聲息地移動。
有的燒掉了文件，有的改了名字，有的甚至連發(fā)型和胡子都變了。
大家雖然不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但都感受到了那種窒息的緊張感。
這是一場與時間的賽跑。跑贏了，就能活；跑輸了，就是全軍覆沒。

05

到了4月27日，星期一。
徐恩曾哼著小曲，紅光滿面地回到了南京辦公室。他一眼就看到了桌上那六封絕密電報。
他漫不經(jīng)心地拆開一看，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手里的茶杯啪的一聲摔得粉碎。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顧順章叛變？三天滅共？
他第一反應(yīng)是喊錢壯飛。可喊了半天，沒人應(yīng)。
這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錢壯飛不見了。桌上留下的那張便條，現(xiàn)在看起來簡直就是一種嘲諷。
徐恩曾這次是真的慌了。他趕緊備車，帶著大批軍警，瘋了一樣地去抓人。
與此同時，顧順章也被押到了南京。這家伙一下車，沒看見蔣介石，也沒看見鮮花掌聲，只看見了氣急敗壞的徐恩曾。
顧順章一聽電報已經(jīng)發(fā)了，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他大喊著，快去抓周恩來！晚了就來不及了！
大批軍警特務(wù)，像瘋狗一樣撲向上海的各個據(jù)點。
結(jié)果呢？
當他們沖進周恩來的住所時，屋子里空蕩蕩的。
爐子里的灰還是熱的，桌上的茶還沒涼透，甚至還有沒來得及帶走的日用品。
但人，早沒了。

據(jù)說，國民黨的特務(wù)沖進門的時候，前后就差了那么5分鐘。
要是再晚一點點，哪怕就是一個紅綠燈的功夫，或者路上堵個車，那后果都不堪設(shè)想。
顧順章站在那間空屋子里，臉黑得像鍋底。他知道，完了，全完了。他手里的那些籌碼，一夜之間變成了廢紙。他想拿來換榮華富貴的這些秘密，現(xiàn)在一文不值。
而那個把他當心腹的徐恩曾，此刻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不僅丟了中共中央這群大魚，還發(fā)現(xiàn)自己的機要秘書錢壯飛，竟然也是共黨！而且還是拿著他的密碼本搞的情報！
這事兒要是讓蔣介石知道，他徐恩曾有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這徐恩曾也是個極品，為了保住自己的烏紗帽，他竟然把這事兒給壓下來了。
他跟陳立夫一合計，咱們就說錢壯飛是卷款潛逃，千萬別提密碼本的事，也別提他是共黨臥底。因為一旦提了，那就證明他們中統(tǒng)內(nèi)部出了大問題，這責任誰也擔不起。
就這樣，國民黨那個已經(jīng)泄露的密碼本，居然又用了好幾年。
直到后來紅軍長征的時候，錢壯飛還在利用這個密碼本破譯國民黨的電報。這徐恩曾，簡直就是我黨名副其實的“運輸大隊長”啊。
后來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周恩來他們安全轉(zhuǎn)移到了江西瑞金，雖然損失慘重，但好歹保住了革命的火種。
那個不可一世的叛徒顧順章呢？
他在國民黨那邊也沒落下好。既然你沒有利用價值了，那誰還把你當回事？
國民黨那是出了名的卸磨殺驢。顧順章后來想組建個“新共產(chǎn)黨”，結(jié)果被國民黨發(fā)現(xiàn)，直接給關(guān)了起來。
1935年，顧順章被秘密處死在蘇州監(jiān)獄。
據(jù)說死的時候挺慘，國民黨特務(wù)怕他會魔術(shù)逃跑，直接用鐵鏈穿透了他的琵琶骨。這也是夠諷刺的，一個變魔術(shù)的大師，最后死在了自己最擅長的把戲上。
而我們的英雄錢壯飛呢？
他離開南京后，輾轉(zhuǎn)到了瑞金，當了紅軍的二局副局長。
可惜天妒英才，長征途中，他在貴州金沙縣附近失蹤了。
有人說他是遭遇了空襲，也有人說他是被當?shù)氐耐练酥\財害命。
直到很多年后，人們才在一處荒山野嶺找到了他的遺骨。
那時候，他身上只剩下一個干癟的行囊。
那個曾經(jīng)在南京燈紅酒綠中談笑風生的超級特工，最后就這樣靜悄悄地睡在了大山里。

1931年那個驚心動魄的周末，因為一個人的叛變，險些毀了一個黨；又因為另一個人的堅守，救了一個黨。
徐恩曾到死都沒想明白，自己那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秘書，怎么就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干出這么驚天動地的事。
其實答案很簡單。
有些東西，比如信仰，是徐恩曾這種滿腦子升官發(fā)財?shù)娜?，這輩子都理解不了的。
顧順章以為自己賣的是情報，其實他賣的是自己的靈魂；錢壯飛看似賭的是命，其實他守的是光。
這大概就是為什么，最后贏的，是那群看起來一無所有的人吧。
在那個黎明前的黑暗里，錢壯飛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氣，硬生生地把歷史的車輪給掰了回來。
這哪是什么運氣啊，這是拿命換來的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