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八路軍在公路上伏擊日軍，排長見日軍太多，便下令撤退，一個小戰(zhàn)士卻趴在草叢，沒聽到，還問：“排長，還打不打呀？”

1945 年春，山東崖下村旁公路邊。

三四十名八路軍戰(zhàn)士趴在草叢，沒敢出聲。槍口全對準公路盡頭，等伏擊目標。

腳步聲越來越沉。王貴升排長眼神一凝，心里一緊。

眼前日軍有兩百多人，比情報里的 “小股部隊” 多太多。

敵多我少，硬拼就是全軍覆沒。王排長馬上揮手：“撤！”

戰(zhàn)士們快速起身，沿預定路線悄悄走。沒人注意，隊伍最后那年輕戰(zhàn)士還舉著槍，手指扣著扳機。

日軍先頭部隊到了百米外。年輕戰(zhàn)士轉頭喊：“排長，小鬼子上來了，還打不打？”

這年輕戰(zhàn)士，叫趙友金，山東莒縣人。

1943 年，八路軍解放莒縣，搞減租減息。趙家分到盼了多年的地，16 歲的趙友金看著地里莊稼，想參軍報恩。

1944 年，剛滿 17 歲的他進了八路軍。年紀小，連長先讓他當勤務兵。

過了兩個月，連長見這孩子機靈肯干，還特別喜歡槍，就把他調到戰(zhàn)斗部隊。還特批給一桿步槍、十發(fā)子彈。

抗戰(zhàn)時，八路軍缺彈藥。平均每支步槍就十幾發(fā)子彈，打一個日軍要耗三十多發(fā)。這些裝備比命還貴。

趙友金知道這信任多重要。每天除了訓練就擦槍，睡覺都把槍抱懷里。子彈數了一遍又一遍，怕出一點錯。

沒人想到，這份在意成了他的心病。

他打了三次仗，一槍沒開，成了連隊里的 “沉默戰(zhàn)士”。

第一次打柳家店子據點。偽軍見八路軍人多，還帶了迫擊炮，剛開打就舉白旗投降。趙友金槍口還沒對準敵人，仗就結束了。

第二天，連隊在公路攔增援的日軍。兩百多日偽軍進了伏擊圈，連長喊開火。

彈藥不夠，沒多久就下令拼刺刀。趙友金跟著戰(zhàn)友沖上去，沒怕過。和兩名戰(zhàn)友配合，捅倒一個日軍?？赡鞘l(fā)子彈，還好好在彈倉里。

第三次仗讓他特別自責。部隊行軍時，見百姓慌著跑，喊 “鬼子來了”。

王排長馬上帶戰(zhàn)士占山頭，掩護百姓轉移。趙友金端起槍，瞄準一個日軍。

手指卻按不下去 —— 怕打不準，浪費子彈。

換了個目標，猶豫半天還是放下槍。直到身邊王排長子彈打光，轉頭見他還在瞄準，當場發(fā)了火。

“戰(zhàn)場上不開槍打鬼子，留子彈干啥！” 王排長奪過他的槍，把十發(fā)子彈全壓進槍膛。

瞄準一會兒，槍聲連著響。前五發(fā)子彈打中五個目標，后五發(fā)又打死兩名日軍，每槍都致命。

仗打完，排長單獨找他談，語氣軟了些：“現在不是省子彈的時候。每顆子彈要用到點子上，但不開槍永遠打不中敵人。”

說著，又遞給他十發(fā)子彈：“下次再猶豫，這子彈就真不給你了。”

趙友金攥著子彈，臉發(fā)燙。排長的話、日軍囂張的樣子在腦子里轉，他暗下決心：下次打仗，一定開槍。

1945 年 3 月這次伏擊戰(zhàn)，到了他兌現決心的時候。

喊完 “還打不打”，才發(fā)現身邊沒人了，冷汗一下把軍裝浸濕。日軍只剩幾十米遠，撤退會被發(fā)現，留下也是死。

他想起排長 “該開槍時就開槍” 的話，想起三次沒開槍的遺憾，更想起老家分地時鄉(xiāng)親們的笑。

深吸一口氣，盯著最前面的日本軍官。這次，他沒猶豫，手指果斷扣扳機。

“砰” 一聲，那軍官倒在地上。日軍一下亂了。

趙友金趁機再瞄準，第二發(fā)子彈打中另一個日軍士兵。

趁敵人沒反應過來，他收槍貓腰，朝部隊撤退的方向跑。憑著熟地形，甩掉追兵，跟連隊匯合了。

“好小子，終于肯開槍了！” 王排長聽說他一個人打死兩名日軍，激動地拍他肩膀。

這兩槍，破了 “不敢開槍” 的坎，也讓他有了射擊的信心。

之后，他更用心練槍法，每次訓練都當實戰(zhàn)，慢慢練出百步穿楊的本事。

八路軍里，不少神槍手都是這么練的。山東平度的宋嶺春，用步槍打下過日軍戰(zhàn)機，還打死 23 名日軍。山東榮成的魏來國，267 發(fā)子彈擊斃 202 個敵人，創(chuàng)了紀錄。

趙友金接著這份執(zhí)著。解放戰(zhàn)爭、抗美援朝時，他立了不少功，憑著好槍法和指揮能力，成了全軍有名的神槍手。

1955 年，新中國第一次授銜，他被授大尉軍銜。這份榮譽，是對他多年打仗的最好肯定。

看趙友金的成長路，從惜子彈、不敢開槍的年輕戰(zhàn)士，到能獨當一面的神槍手，這正是八路軍抗戰(zhàn)的一個縮影。

抗戰(zhàn)時，八路軍武器差，彈藥全靠從敵人那繳獲。很多戰(zhàn)士都像最初的趙友金一樣，把每顆子彈看得特別珍貴。

但就在這樣的難境里，他們憑著堅定的信念和硬氣，“打完子彈就上刺刀”，造出一個又一個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