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曾有為

來源 | 品牌觀察官（ID：pinpaigcguan）

引言：家長的腳步，已經(jīng)跟不上教育機構閉店的速度了。

“我們事先沒有接到任何閉店通知，頭一天還有營業(yè)，第二天就找不到人了?！?/p>

經(jīng)歷了去年一波閉店潮之后，西安3家沃特寶貝門店關門的消息還是來得猝不及防。

近幾年，在“雙減”政策的推動下，體育培訓市場站上了C位舞臺。

2022年的《中國體育報》曾經(jīng)對1018位中小學生家長進行調研后發(fā)現(xiàn)：有超過60%受訪家長認為“雙減”政策實施后學生閑暇時間增多；有近20%的家長為孩子報班參加體育培訓；有45.5%的家長表示增加了孩子在體育運動上的投入。

“雙減”的東風，讓體育培訓行業(yè)爆火，但是在這股熱潮下，也暴露出了不少的問題。

受三年疫情、資本盲目擴張等因素影響，各類教培機構近幾年頻陷“關停潮”“倒閉潮”。

也因此導致越來越多機構以“卷錢跑路”告終，其中還不乏一些知名的大企業(yè)，讓無數(shù)家長的血汗錢打水漂。

近日，消費保投訴平臺收到來自西安消費者的大量投訴，稱“沃特寶貝”西安門店全線關閉，相關負責人已聯(lián)系不上，剩余課時款項無法退回。

從以往教培機構閉店的例子來看，可以預見這些家長在未來不禁要面臨艱難的維權之路。

而且更糟心的是，本來是為孩子選擇的在家門口的“游泳空間”，結果現(xiàn)在不僅錢打了水漂，孩子的快樂也要被殘忍中斷了。

門店全關！

家長650多萬血汗錢打水漂

沃特寶貝是一家來自英國的水育早教機構品牌，其游泳課程體系面向0-5歲嬰幼兒設計，按照機構自己的介紹，品牌在全球每年為超過50000名嬰幼兒和父母提供游泳成長課程。

沃特寶貝成立于2002年，并于2016年進入中國市場，國內授權門店9家。

在中國市場深耕了差不多10年，怎么說也積攢了不少老顧客，這些信任品牌的家長在付費的時候，估計都想不到一個在當?shù)囟炷茉數(shù)钠放凭挂材馨l(fā)生這樣的事。

在11月初，西安的沃特寶貝員工給家長發(fā)消息稱，公司因“經(jīng)營不善”已無法繼續(xù)運營，處于實質倒閉狀態(tài)，所有員工被拖欠工資，社保未正常繳納。

店關得猝不及防，不僅家長意外，就連員工也震驚。

不出意外的話，西安的沃特寶貝倒閉后，這家品牌在中國市場的門店是“全軍覆沒”了。

消費者投訴中提到，有受害家長建群統(tǒng)計了損失情況，目前已知的受害家庭已達670多戶，被騙金額達650多萬。

而令人憤怒的是，部分門店在閉店前仍在進行大規(guī)模促銷活動。

據(jù)家長反映，西安沃特寶貝在閉店前兩天還在搞“雙十一”儲值優(yōu)惠，有很多家長選擇充值，課程尚未開始，門店就已關門。

這種“明知將關、仍收費用”的行為，已涉嫌欺詐性營銷。

有家長表示：“如果早知要關門，怎么可能還會充值？這明顯是蓄意圈錢?！?/strong>

實際上，翻看之前的媒體報道，就可以發(fā)現(xiàn)自從2024年5月起，沃特寶貝就在中國市場掀起了大規(guī)模的閉店潮，深圳、鄭州、珠海、西安等多地門店接連關閉。

而且都是在未提前通知的情況下突然停業(yè)的，不僅拖欠員工薪資，還拖欠物業(yè)的租金。

5月中旬，深圳沃特寶貝壹方城店與紅山店在未提前通知的情況下突然停業(yè)，涉及200余名學員，剩余課程費用從數(shù)千元至數(shù)萬元不等。

盡管家長多次要求退款，但品牌方僅提供“轉課”方案，將剩余課時強制兌換為英語、編程等13家合作機構的低價體驗課，且兌換有效期僅限一周。

但是多數(shù)家長表示不買賬，因為家長們認為，這不僅無法承接原有的課程，而且看來更像是變相引流。

幾乎同一時間，位于珠海華發(fā)新城中心的沃特寶貝也出現(xiàn)了關門無法聯(lián)系的情況。

在珠海沃特寶貝門店玻璃上，張貼著一張由物業(yè)公司出具的告示，稱“貴司拖欠的商鋪管理費，至今仍未繳清費用，我司將于5月17日上午10時終止供電服務，停電停水造成的不良后果，我司概不負責?！?/strong>

同樣一個套路，在閉店前的兩個月，珠海沃特寶貝門店也是瘋狂推銷，推出了年卡月付等多場促銷活動來吸引家長報課。

有一位家長耐不住銷售人員的軟磨硬泡，購買了價值近兩萬元的課程，但是只上了3節(jié)課，如今想退費也是找不到人。

根據(jù)讀特在線的報道，深圳的一位家長提供了其與客服的聊天截圖，內容顯示，對于沃特寶貝閉店并拒絕退款的原因，客服回應稱，是因為沒有錢才選擇關停的。

“我們了解到老板這幾年為了支撐已經(jīng)把該抵押的都抵押了，退費確實不太現(xiàn)實了。目前換課是最能減少損失的，起訴的話也沒有錢可以賠付了?！?br/>

慘還是家長慘，辛辛苦苦賺的錢，就為了給孩子一個課余時間的消遣快樂，結果全打了水漂。

在預付費消費糾紛中，消費者往往陷入“訴訟易、執(zhí)行難”的制度性困局。

最后即使判了商家強制執(zhí)行，但是人直接來一句“沒錢”，法人找不到，錢也沒有，橫豎就是消費者只能自己咽下苦，自認倒霉。

雖然猝不及防

但是早有跡可循

早在2020年10月，杭州蕭山萬象匯的沃特寶貝就被曝出倒閉。

門店的工作人員私下與家長們對接，表示沃特寶貝要關門了，所有的經(jīng)營權限都將轉讓給第三方，包括家長們已經(jīng)續(xù)費的課程也會一同轉讓給第三方。

對此，有家長希望退費退課，可老板一直聯(lián)系不上，最關鍵的是，家長們去找過消費者協(xié)會與工商局，對方的回應說是找不到沃特寶貝的法人。

維權的家長中，大多數(shù)都還有一年或者一年多的課程沒上過。

早在蕭山這家門店閉店前，沃特寶貝就曾經(jīng)以“設備壞了需要維護”的理由停課兩周。

不過家長們對這個理由并不認可，他們推測停課實則是因為被商場物業(yè)方停了兩周水，無奈而選擇停水，理由可能是沃特寶貝沒有及時繳水費導致商場掐斷了水。

可見，在幾年前，沃特寶貝就有了經(jīng)營困境的苗頭。

有的機構在跑路前，還會找“職業(yè)背債人”頂雷。

此前的金寶貝就是被曝出多地公司同時更換上了一批“職業(yè)法人”。

他們是“專業(yè)”的第三方，有完整的閉店流程，可以幫將要倒閉機構、企業(yè)倒閉起來能規(guī)避一些法律追責的問題。

只能說，如果是預付費制的品牌，消費者的維權成本太高了。

從美吉姆到金寶貝，再到沃特寶貝，最終受傷的還是那些給了真金白銀的家長們。

當杠桿游戲撞上現(xiàn)實鐵壁

在11月12日，成都一家托育中心也發(fā)出了告別信。

“抵押全家房產(chǎn)，民間借貸500、600萬力挽狂瀾，仍難以為繼。巨大的收入和成本倒掛，機構走出困境無望”。

這幾十個字，道出了教培行業(yè)的艱辛與掙扎。

實際上，這樣的故事近些年的教培行業(yè)已非孤例。

當行業(yè)紅利消退，那些曾靠預付費快速擴張的機構，正集體暴露在現(xiàn)金流斷裂的致命風險下。

教培機構的成本是沒辦法省的，房租、員工工資、日常運營的水電、耗材、管理費等，全是硬邦邦的支出，一分都壓不下來。

可收入說變就變，今天政策收緊不讓亂招生了，明天家長不信機構了，甚至趕上個寒暑假招生淡季，現(xiàn)金流說斷就斷。

成本只會漲不會跌，之前靠借錢、貸款撐起來的現(xiàn)金流充裕表象，眨眼間就成了壓垮機構的最后一根稻草。

以前行情好的時候，老板們沉迷于規(guī)模擴張的幻想，用經(jīng)營貸、信用卡套現(xiàn)填補資金缺口，卻忽視教培作為慢生意的本質。

當經(jīng)濟和消費預期下降，這些市場上的風吹草動，都能夠壓倒一家機構。

想想前幾年那些融資幾個億、全國鋪校區(qū)的教培巨頭，如今說倒就倒，不就是拿杠桿當梯子往上爬，結果梯子斷了，摔得最慘的還是自己。

員工遭遇欠薪、家長血本無歸、創(chuàng)業(yè)者淪為失信人，教培行業(yè)正在經(jīng)歷慘烈的出清。

當“規(guī)模=利潤”的執(zhí)念撞上現(xiàn)實鐵壁，唯有回歸教育的本質，建立透明化資金監(jiān)管與可持續(xù)盈利模式，才能避免更多人在杠桿游戲中墜落深淵。

此外，家長報課也不要看到優(yōu)惠就上頭，課時消完再續(xù)，更不要一口氣全包，有時候大額優(yōu)惠反而是“陷阱”，商家收割最后一波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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