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山里的火箭炮像六頭沉睡的龍，一旦抬頭，150公里外的曼谷郊區(qū)都能聽見呼嘯。柬埔寨把寶貝疙瘩藏進云霧繚繞的山洞，地圖上看只是幾個小綠點，可泰國邊境小鎮(zhèn)的夜市攤主們最先嗅到火藥味——啤酒銷量跌了三成，夜里沒人敢出來吃烤雞。

有人把PHL-03吹成“一步登天”的大殺器，其實它更像一件貴得離譜的奢侈品：900萬美元一套，打一輪齊射就要燒掉一個縣一年的教育預算。金邊倉庫里備彈只夠爽三四回，打完就得看北京臉色補貨。洪瑪奈不是不知道這道理，但他更清楚，國內社交媒體要的就是“我們有能打到曼谷的炮”，至于是不是真打，另說。

泰國這邊反倒穩(wěn)得出奇?？哲娒刻炱痫w拍照，雷達車往邊境一擺，像給龍?zhí)咨狭隧椚Α銍娀鹎暗孟葐栁彝煌?。SR-4火箭炮射程差不多，但價格便宜一半，彈藥自給自足，打完還能補。曼谷的將軍們夜里睡得著，因為他們手里有十二雙“眼睛”盯著對面，只要柬埔寨敢掀開發(fā)射蓋，反炮兵雷達就能在45秒內算出坐標，接著無人機下去收快遞。

真正難受的是兩邊做邊貿的小老板。泰國龍眼熟了，原本凌晨過關，中午就能在金邊市場擺檔；現在關卡一關，果子堆在40度的高溫里發(fā)酵，甜得發(fā)苦。柬埔寨的辣椒干也一樣，貨車排長龍，司機把座椅放平睡兩天，醒來辣椒價格腰斬。股市里那些冷冰冰的數字，落到普通人頭上就是孩子下學期的補習費突然沒了著落。

大國們排隊遞話。美國說“克制”，順手把對柬軍事貸款卡片往回抽；日本甩出1.5億美元修橋鋪路，明里暗里提醒“別在我投資的地盤打架”；俄羅斯推銷“鎧甲”防空車，話里帶著伏特加味——“兄弟，買了就能睡安穩(wěn)”。中國最干脆，一句“三不”，把武器售后和領土糾紛一刀切開，轉頭給兩邊送大米和疫苗：打仗可以，別餓著我的人，也別把疫情再甩回我這邊。

柏威夏寺的石階被彈片啃出缺口，千年古跡成了新款打卡背景。無人機視頻里，僧袍和軍裝同框，畫面荒誕得比電影還離譜。泰國三年級老師把課桌搬到走廊，帶著學生背乘法口訣，頭頂是防空洞標識；柬埔寨那邊，BM-21的老炮管刷了一層新漆，像爺爺輩的獵槍被強行拉出來再打一次獵。

有人擔心“東南亞軍備螺旋”，其實更像“小孩揣著核彈形打火機”——看著嚇人，真要點火，首先燙的是自己。曼谷的將軍、金邊的年輕總理、東盟的輪值主席，都在等一個臺階：誰先把炮口調低半度，誰就能在下一輪談判里多拿半分面子。至于那六套PHL-03，最好的結局是繼續(xù)當盆景，偶爾拉出來閱兵，讓民眾歡呼幾聲，然后繼續(xù)回山洞吸潮。

畢竟，真把150公里的死亡鋼雨潑出去，最先濕的，是自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