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告訴那幫小伙子，準備好火雞和南瓜派，我們要在感恩節(jié)前結束這一切?！?/p>

1950年10月，遠東美軍司令部里，那個叼著玉米芯煙斗的麥克阿瑟，正對著地圖指點江山，那種自信，就像是已經在好萊塢的慶功宴上舉起了香檳。

在他的劇本里，這只是一場輕松的武裝游行，對手不過是一群潰不成軍的散兵游勇，根本不足掛齒。

可這位五星上將做夢也沒想到，就在他放出豪言壯語的幾個小時后，一份來自云山前線的急電，會讓他夾著煙斗的手指第一次出現(xiàn)了顫抖。

01

咱們把日歷翻回1950年的那個深秋，朝鮮半島的空氣冷得能把人骨頭凍脆。

那時候的局勢，用“一邊倒”來形容都算客氣了。以美軍為首的“聯(lián)合國軍”那是真的很狂，他們有著當時這個星球上最強大的火力配置，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全都是頂配。在他們看來，這場仗其實已經打完了，剩下的就是怎么體面地收場，怎么在圣誕節(jié)前趕回家去拆禮物。

麥克阿瑟這老頭，狂也有他狂的資本。二戰(zhàn)的功勛擺在那兒，仁川登陸又是個神來之筆，這時候的他，眼睛早就看向了鴨綠江那邊，壓根沒把眼前的這點阻礙當回事。他手底下的那些大兵們，也是一個個心氣兒高得很，覺得這哪是打仗啊，簡直就是來公費旅游的。

但是，這幫美國大兵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大搖大擺往北開進的時候，云山這個不起眼的小地方，已經悄無聲息地變成了一張張開的大網。

負責在這兒“織網”的，是志愿軍第39軍。這支部隊的指揮官叫吳信泉，那可是個從戰(zhàn)火堆里爬出來的狠角色。當年的黑土地上，這支部隊就是出了名的能打硬仗、惡仗。這次秘密入朝，全軍上下那是憋著一股勁，誰都想拿個“首殺”。

按照當時的情報，正朝著云山方向拱過來的，是南韓第1師。

提到這個南韓軍隊，那時候志愿軍戰(zhàn)士們私底下都叫他們“運輸大隊長”。為啥呢？因為這幫人的裝備雖然全是美式的，但戰(zhàn)斗意志實在是不敢恭維，一觸即潰是常態(tài)，打贏了那是意外。所以在吳信泉和他的戰(zhàn)士們眼里，這云山的一仗，就是送上門的一塊肥肉，不僅能開張大吉，還能順手繳獲一批美式裝備改善一下生活。

11月1日這一天，云山周圍的山林里靜得有些嚇人。那種靜，不是風平浪靜的靜，而是暴風雨來臨前那種壓抑的死寂。幾萬名志愿軍戰(zhàn)士就趴在枯草叢里、巖石縫里，身上蓋著偽裝網，連口大氣都不敢喘。

大家都在等，等著那塊“肥肉”自己鉆進鍋里來。

02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太陽開始往西邊斜了。

下午3點多的時候，前沿觀察哨突然傳來了消息。那消息就像是一滴冷水掉進了滾油鍋里，讓人心里一驚。

觀察員發(fā)現(xiàn)，云山城外頭的敵人有動靜了。那些坦克、汽車開始調頭往后撤，大批的步兵也在忙忙碌碌地收拾東西，看起來像是要跑路。

這下子指揮部里可炸了鍋了。參謀急匆匆地跑到吳信泉跟前：“軍長，這幫家伙是不是聞著味兒了？看樣子是要溜?。　?/p>

吳信泉一聽，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川”字。按照原定的作戰(zhàn)計劃，總攻時間是定在晚上7點半的。畢竟志愿軍的優(yōu)勢在夜戰(zhàn)，天一黑，那就是咱們的天下，美國人的飛機大炮就成了擺設?？涩F(xiàn)在才下午3點多，離天黑還有好幾個小時呢。

這時候就面臨著一個兩難的選擇：要是按原計劃等天黑，這只煮熟的鴨子可能就真的飛了，到時候撲個空，那才叫憋屈；可要是現(xiàn)在就打，大白天的，敵人的飛機還在天上嗡嗡亂叫，地面火力也能發(fā)揮最大優(yōu)勢，這傷亡肯定小不了。

這也就是幾秒鐘的事兒，吳信泉猛地把手里的鉛筆往地圖上一拍，那眼神里透著一股決絕：“不能等了！要是讓他們跑了，老子沒法跟彭總交代！趁他們亂，現(xiàn)在就打！”

這一個決定，直接把總攻時間提前了整整兩個半小時。

也就是這個看似魯莽的決定，徹底打亂了對面敵人的部署，也把一段原本可能平平無奇的戰(zhàn)史，變成了一個讓美國陸軍戰(zhàn)史學家直到今天都撓破頭皮也沒想明白的噩夢。

03

下午5點整，隨著三顆信號彈劃破長空，云山戰(zhàn)役正式打響了。

那場面，真的只能用“排山倒海”來形容。39軍的迫擊炮、火箭炮就像是憋壞了的野獸，咆哮著把炮彈砸向云山城。116師的三個團，那是拿出了當年在遼沈戰(zhàn)場上的氣勢，漫山遍野地沖了下去。

咱們的戰(zhàn)士那是真的勇，心里想的都是：“快點沖，別讓這幫南韓兵跑了！”

可是，剛一交火，沖在最前面的尖刀連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這哪是什么“軟柿子”啊，這分明就是一塊崩牙的鐵板！

對面的火力配置簡直豪華得讓人咋舌。凡是志愿軍沖鋒的路線上，那炮火覆蓋得嚴嚴實實，就像是犁地一樣，把地皮都翻了好幾遍。重機槍構筑的交叉火網，那是極其專業(yè)，根本不存在死角。而且，這幫敵人即使是在被突襲的情況下，也沒有像南韓軍隊那樣炸營潰散，而是迅速依托工事進行反擊，那個戰(zhàn)術素養(yǎng)，絕不是“偽軍”能比的。

更離譜的是，天上的飛機像是瘋了一樣，一波接一波地俯沖掃射，扔下來的凝固汽油彈把陣地燒成了一片火海。

這時候，一個連隊在突破外圍陣地的時候，好不容易抓到了幾個俘虜。幾個戰(zhàn)士湊過去，舉著火把一照，頓時都愣住了。

你看我，我看你，大家都傻了眼。這幾個俘虜，一個個身材高大魁梧，大鼻子藍眼睛，在那兒嘰里呱啦喊著聽不懂的話。

有個老兵嘀咕了一句：“這南韓人咋長變異了？還是吃了什么飼料了？”

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層層上報，最后傳到了軍指揮所。吳信泉聽到匯報，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手里的煙卷都忘了抽。

這哪里是什么南韓第1師，這分明是美國人的主力部隊！

審訊結果很快就出來了，這支部隊的番號報上來的時候，指揮所里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幾秒鐘——“美軍第1騎兵師”。

只要稍微懂點軍事歷史的人，聽到這個名字都得哆嗦一下。這可不是一般的部隊，這是美軍的“天字第一號”王牌，那是美國陸軍的門面。號稱從美國建國那時候算起，160多年了，從來沒吃過敗仗。從華盛頓鬧革命的時候他們就在，二戰(zhàn)打日本鬼子他們也是急先鋒，可謂是戰(zhàn)功赫赫，榮耀滿身。

原來，就在志愿軍發(fā)起進攻前的幾個小時，美軍騎1師剛剛趕到云山，就是為了接替南韓第1師繼續(xù)往北進攻的。觀察哨看到的“撤退”，其實是人家兩支部隊在搞換防。

這下子樂子可大了。本來想捏個軟柿子，結果一腳踢到了最硬的鐵板上。這就好比你想去打個野兔，結果草叢里竄出來一只斑斕猛虎。

換作是一般的指揮官，這時候可能心里就要打鼓了，畢竟咱們還是“小米加步槍”，對面可是武裝到牙齒的機械化王牌。

但是，吳信泉接下來的反應，讓所有人都沒想到。他把帽子往桌上一摔，嘴角竟然露出了一絲笑意：“好??！老子打的就是王牌！要是打個雜牌軍，還沒意思呢！傳令下去，不管它是騎兵還是步兵，只要是侵略者，都給我干掉！咱們要讓美國人知道，誰才是真正的鐵軍！”

04

既然知道了對手是美軍王牌，那打法就得變一變了。硬碰硬咱們火力吃虧，那就得發(fā)揮咱們的特長。

咱們志愿軍最大的優(yōu)勢是什么？是那兩條跑不死的腿，是夜戰(zhàn)，是近戰(zhàn)，是那種不要命的勇氣。一旦太陽落山，這戰(zhàn)場的主動權，就得換個主人了。

當晚，云山城外上演了極為魔幻的一幕。

美軍這幫少爺兵，習慣了白天有空軍罩著，有大炮轟著?？蛇@一到了晚上，飛機來不了了，四周黑燈瞎火的，他們就像是瞎了眼的貓，縮在工事里瑟瑟發(fā)抖，根本不敢露頭。

而志愿軍戰(zhàn)士們，那就是夜里的老虎。他們利用地形，熟練地在山溝里、樹林里穿插滲透，把美軍的防線切得七零八落。

這里面，有個事兒必須得說說，那就是346團4連的奇遇。

這個連隊的膽子，那是真的大到了沒邊的地步。連長一看正面攻不動，大手一揮：“走，咱們從側面插進去，直搗黃龍！”

全連一百多號人，借著夜色的掩護，沿著公路大搖大擺地往云山城中心插。那時候到處都在打仗，槍炮聲亂成一鍋粥。

當他們走到一座公路大橋的時候，橋頭是有美軍哨兵把守的。按理說，這應該是一場惡戰(zhàn)。

可是，最離譜的事情發(fā)生了。

那個美軍哨兵，看著這一隊排著整齊隊形走過來的士兵，竟然以為是剛從前線撤下來的南韓軍隊，或者是自己人的增援部隊。畢竟在他們的認知里，中國軍隊還在鴨綠江那邊呢，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這兒？

那個美國大兵，居然還非常友好地沖著咱們戰(zhàn)士揮了揮手，嘴里不知道嘟囔著什么，有的甚至還要上來握手打招呼。

4連的戰(zhàn)士們雖然聽不懂英語，但看懂了那手勢。大家心里那個樂啊，心想這美國佬是不是腦子缺根弦？

連長給大伙兒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別出聲，裝得像點”。咱們的戰(zhàn)士也就真的沒客氣，把槍一背，抬頭挺胸，就這么大搖大擺地從美軍眼皮子底下走了過去！

直到全連都走過了橋，到了美軍第3營指揮所的眼皮子底下了，連長才猛地把駁殼槍一拔，大吼一聲：“打！”

那一瞬間，槍聲大作，手榴彈像下雨一樣扔了出去。

那個美軍營部還在做夢呢，突然發(fā)現(xiàn)剛才還打招呼的“友軍”，轉眼就變成了殺神。指揮官還沒來得及穿褲子，就被堵在了被窩里。整個指揮系統(tǒng)瞬間癱瘓，美軍徹底亂成了一鍋粥。

這時候的云山城里，到處都是喊殺聲，到處都是爆炸聲。

美國人的坦克確實厲害，像個大烏龜殼子，重機槍打上去直冒火星子，根本打不動。

但是，咱們戰(zhàn)士有辦法。沒有反坦克炮？那就用炸藥包！那就用集束手榴彈！

那時候的戰(zhàn)場上，經常能看到這樣的場景：一輛美軍的“謝爾曼”或者“潘興”坦克在那兒瘋狂地轉動炮塔噴火，幾個黑影利用射擊死角摸上去，像壁虎一樣爬上坦克蓋子，拉開艙蓋就把手榴彈塞進去，然后趕緊跳下來打個滾。

只聽“轟”的一聲悶響，那不可一世的鐵疙瘩就趴窩了，里面冒出滾滾黑煙。美軍坦克兵被嚇得魂飛魄散，他們打了一輩子仗，從來沒見過這種不要命的打法。

有一輛坦克被炸癱在路中間，燃起了熊熊大火。后面的志愿軍部隊沖鋒的時候，黑燈瞎火的看不清路，居然把這輛還在燃燒的坦克當成了路燈，借著那火光指引方向，喊著號子繼續(xù)往里沖。

這一夜，美軍那個所謂的“騎兵師”，先是變成了“步兵師”，最后直接變成了“逃跑師”。他們引以為傲的機械化裝備，在狹窄的山路上反而成了累贅，汽車堵成了長龍，成了志愿軍最好的活靶子。

05

更絕的還在后頭，那就是云山機場的一幕。

那時候，美軍有幾架輕型飛機停在那兒，主要是用來偵察和校正炮火的。

戰(zhàn)斗打到最激烈的時候，美軍防線已經全面崩潰了。機場的幾個美軍飛行員一看大勢已去，嚇得趕緊爬上飛機想跑路。

螺旋槳都轉起來了，發(fā)動機轟鳴著，飛機剛要滑跑起飛。

就在這時候，咱們的步兵沖上來了。

你見過步兵抓飛機的嗎？在云山，這事兒真真切切地發(fā)生了。

戰(zhàn)士們一看煮熟的鴨子要飛，那哪能答應？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舉著槍就沖著飛機跑。有的戰(zhàn)士跑得快，直接跳上了機翼，用槍托狠狠地砸座艙玻璃，那架勢簡直比好萊塢大片還刺激。

那個美軍飛行員看著外面這幫像天神下凡一樣的中國士兵，嚇得臉都白了，手一哆嗦，趕緊舉起了雙手投降。

這一仗，咱們愣是憑著兩條腿，繳獲了4架完好無損的美軍飛機。這也成了整個抗美援朝戰(zhàn)爭中，唯一一次步兵繳獲敵機的奇跡，直接載入了史冊。

隨著天色漸漸亮起來，戰(zhàn)場上的硝煙慢慢散去。那個號稱160年不敗的美軍騎1師第8團，這回算是徹底栽了跟頭。第3營被全殲，團部被端，剩下的殘兵敗將丟盔棄甲，漫山遍野地跑，連他們團長的指揮車都被咱們給繳獲了。

戰(zhàn)斗結束后，戰(zhàn)士們打掃戰(zhàn)場的時候，看著滿地的美軍裝備，那是真眼饞啊。什么鴨絨睡袋、牛肉罐頭、嶄新的卡賓槍，甚至還有吉普車。

這時候，有個小戰(zhàn)士在一輛美軍指揮車里，翻出了一本精美的畫冊。上面印著騎1師輝煌的歷史，畫著他們參加過的歷次戰(zhàn)爭，每一頁都是他們的榮耀和驕傲。

但是，這一頁，在云山，被志愿軍給狠狠地撕下來了。

美軍第1騎兵師師長蓋伊，在后方聽到第8團覆滅的消息時，整個人都癱在了椅子上，好幾分鐘沒說出一句話來。他不明白，那支穿著膠鞋、拿著老式步槍的軍隊，到底是用什么魔法，打敗了他武裝到牙齒的機械化部隊。

更讓他崩潰的是，第8團那個營長，在死前發(fā)出的最后一份電報里還在問：“這到底是中國人還是北朝鮮人？為什么他們不怕死？”

這一仗，直接把麥克阿瑟的“感恩節(jié)攻勢”給打沒了。那個不可一世的美國將軍，終于意識到，站在他對面的，不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舊中國，而是一支這顆星球上意志最堅定的力量。

那個被俘的美軍團長帕爾莫，后來在戰(zhàn)俘營里一直盯著自己的軍靴發(fā)呆。

有個志愿軍翻譯過去問他：“你在想什么？”

帕爾莫苦笑了一下，指了指外面那些正在哼著歌打掃戰(zhàn)場的中國士兵，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我這輩子學過很多戰(zhàn)術，對付過德國人，對付過日本人。但從來沒有人教過我，該怎么對付一群把死亡當成回家一樣自然的士兵?！?/p>

翻譯拍了拍他的肩膀，只回了一句：“因為這片土地離我們家很近，但離你們家很遠?！?/p>